然後突破了那个零的界限，变成了负数——地下室楼层的标识。

善子注意到了电梯传来的叮咚声，但怕被信号干扰，她只是按住了上行键卡住了电梯门，一边打电话，一边给出来的乘客让开大门，背过了身：“嗯，风见的遗物和骨灰是没看到，全是给我准备的本家和分家适龄的相亲对象。”就算是面瘫，猫眼职员的语气里也多少有些轻快，“好歹把这些人弄死烧成灰再拿过来吧，都是活的我怎麽拿……总之我一会儿就上来了，电梯来了我先丶”

本来电梯里的乘客陆续往外走，猫眼职员察觉到了有些扎人的视线——估计是之前说骨灰之类的被听见了——善子压低了声音。

她话还没说完。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好几个女性的笑声。

然後猫眼职员才注意到了那头声音里有些陌生的声线：“嗯？还有别人吗？”

[啊丶之前跟你介绍过的吧，京都校的女後辈，这次刚好可以见面——不过，把你叫回来就是为了相亲？]

“打着想让我生个有家传术式的孩子的算盘吧。”

[真会想啊。]

“是啊，说是有继承权……谁要为了那种事情生孩子啊？而且就算结婚也不会找加茂。”

[诶——]

这麽说着，职员倒是思考了起合理性：“不过，我们这种人也很难结婚吧。”

[你已经离开咒术界的话，找普通人也行吧？]

“对方不强的话会被那些老爷爷找麻烦的。”不如说她的异性交友圈除了两个同级生之外根本没有别人，都是托了那些老爷爷‘绝对不能让祖传术式外流’那套的福，“御三家家系，特别是女术师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会被找上。”不然她干嘛跟着师匠工作，跑到海外长期外派。

很快，应该是最後一个乘客也在猫眼职员的馀光里走出了视野范围，善子诶了一声刚打算转身进入电梯，然後才接上刚才的话题：“说起学生的话，我带的酒她们能喝……啊。”然後善子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管是按着电梯的手还是握着电话的手，都没有提上那袋作为伴手礼拿来的酒。

[怎麽了？]电话那头还在询问。

……啊丶光记得换鞋，伴手礼落在车里了。

忙中出错。

善子这才扭头，注意到只不过扭开头的几秒内，就已经有个发型怪异的高大的身影站在了电梯里，她没来得及多打量那个扫把头两眼，只是想着酒的事情，连忙捂着麦克风鞠躬：“啊丶抱歉，您先上去吧，我现在不用这台电梯——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吧？”

电梯里的乘客倒是刚擡手想说什麽。

但这麽说着的猫眼职员就已经直接松开了按钮，一边扭头就走，一边接上了电话里的聊天。

“差点忘记把师匠的自酿酒拿来了，你们先开始吧，我最多三四分钟。”她直接小跑了起来。

电梯门在猫眼职员的身後渐渐合上。

硝子倒是笑她：[喂，明明出发得最早的还是你诶，我为了不迟到都欠了人情让人把我送来了，迟到的人要请客噢。]

“人情？”她嗯了一声，“不过本来说好的就是我请客吧，硝子。”不然也不至于找这家相熟的小酒馆了。

电话背景里隐约已经出现了庵歌姬‘快录下来，让服务员上最贵的下酒菜！’的吆喝声。

硝子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那种事情待会儿见面再说吧，真是的，都说了可以给你两天倒时差的时间了吧？]

“可是跟那些老爷爷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都很折磨，我想赶紧搬出去。”猫眼後辈倒是想也没想地直接攻击起了老家的那些老头，“而且早点请客吃饭的话，就可以直接叫你们帮忙搬家了。”她倒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思’。

[呜哇，好过分啊~海外派遣的职员明明很有钱，找搬家公司啦，我才不要休假还干体力活。]

“抱歉~请帮帮我吧，硝子大人，现在咒术界不是没有那麽忙了吗？”叛逆猫眼後辈倒是会见风使舵，她直接转变了态度，以棒读的口吻开始了无感情的‘祈求’，这才说了理由，“有交易记录的话加茂那些家夥肯定又会查到的。”

[同级生呢？]

“我已经把七海和灰原拉来帮忙了。”

[你到底是有多少东西需要搬——]

“毕竟调职回来，以後都常驻国内了，那些陆陆续续寄回来的东西现在全都在加茂家堆着。”叹了口气，她直到看到车的时候才停下来，“还是先挂了吧，再说下去又要忘东西，我一会儿就到。”

那边应承了一声。

善子终于挂断了电话，然後才一边打开车尾箱，有馀力对刚才的小事泛起了些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