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吗？”猫眼管理官只是一边把装着交接文件的公文包交给了前辈，“我还以为警方接手任务分配的话，他应该会被术师欺负到死呢。”

“……你这家夥，该不会一开始就是故意让东堂折磨他的吧？”那个前辈眼里已经露出了些微的怀疑，然後她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语气里倒是带上了些唏嘘，“虽然现在据点已经比以前热闹多了，不过好多熟面孔也不在了啊。”

本来就和好几个式神是同事的她语气稍微有些低落。

“大家都好吧？”

对此，那个猫眼巫女倒是颇为直接：“嗯，能往生的都走了，不过应该还有不少还在河滩上吧……不过也不用担心。”

“诶~听起来成熟了很多嘛，你。”

“反正死掉之後就能和他们黄泉相见了。”那个巫女的价值观在微妙的方面一如既往的异于常人，善子竖起食指。

前辈直接投向似的举起了双手：“当我之前没说。”

然後她才看向了对面的善子。

此刻。

那个猫眼後辈看上去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黑色巫女束发上绑着的是印着奇怪咒文的发带，虽然仍然穿着辅助监督的制式西装，但西装里套的衬衫套裙上扣着的却不再是黑色的领带，而是缀着蓝宝石的领结。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妆，比平时那副冷清的样子看上去更加艳丽一些。

清源正美张了张嘴，好像应该说的很多，却也什麽都没说，她敛下眸子轻轻抱怨了起来：“总之，这两天的工作我会帮您分摊过去的，管理官，说真的，这该不会是要给我升职的意思吧？”

“也不能说是没有这个意思，毕竟正美姐是可以信任的人。”

“如果是过去的话，你一定会说‘因为正美姐和我签订了束缚’之类的话。”那个女性前辈了然地说。

善子愣了愣，倒是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她思考了片刻，面瘫巫女点了点头：“好像是这麽回事。”

她好像……已经变得成熟了很多，从过去努力想要装作大人，到真正成为了大人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反而是已经放弃摆出大人的样子之後才松弛了下来。

“不过，能不能让东京那位最强不要总是突然把我们这边的合作申请打回去了？”前辈的语气里出现了捉弄，“真的很烦人啊，又不是说你跟京都校合作工作的话就会调回来吧。”她看向了善子，“那个人渣太烦人了。”

两个当事人其实并不高调，但因为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善子本身身上就聚拢了很多视线，再加上某个白发特级那种特别喜欢划地盘的特性。

所以即便五条悟和善子并没有在非亲友面前特别强调两人之间的关系。

该知道丶不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毕竟没有人想触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最强的霉头。

“五条特级？原来京都有发过合作申请吗？”那个猫眼巫女的语气已经危险了起来。

深觉自己说错话的前辈干笑了起来：“呜哇，虽然我料想过他的底线很低，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啊。”她跟五条悟一点交情也没有，所以清源正美直接把这家夥干的好事一股脑全告诉了善子。

不仅仅是直接回绝京都的合作邀请，或是把合作偷偷换人这种事情。

把暗恋善子的辅助监督要去给自己当辅助把人吓得半死，塞上一大堆善後工作之後再放回来。

强行让京都的毕业生直接到东京实习一年才能作为独立术师行动。

拿着名单把以前给黑球监督穿过小鞋的术师和辅助监督都偷偷收拾了一顿。

为了调查她之前的生活习惯直接追着东堂葵和九十九由基转着京都校跑了两圈。

“不过也有噢，拜托学生帮你分摊工作那种事情。”

“不，虽然能理解正美姐想给五条特级说好话，但那应该是他想把工作丢给学生而已，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估计就是打着锻炼学生的名目给自己行方便吧，毕竟那个家夥比起正义还是邪恶，本质还是个超级偏袒自己人的类型。

“——所以。”那位前辈兜着圈子，终于问到了她真正关心的问题，“你要答应吗？”这样一个乱来的家夥。

她歪了歪脑袋，示意窗外的楼下。

那是已经等在树下，站了肯定不止半个小时的白发男人，带着墨镜的家夥骚包地还抓了头发，出门的制服早就被换成了西装大衣和高领衫的搭配。

“他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噢。”她的脸上带上了笑意。

朋友丶同僚丶家人丶恋人。

无数的线条纠缠在一起，然後又从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结点上散开，但即便去往的方向南辕北辙，距离再远，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仍在他们的来处点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