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碎裂之後，强行融合的结果之一。

“……所以才说巫女世界是最开始被碾碎的东西啊。”那巫女发出了一声了然的叹息。

即便是亲历者，也是到现在才明白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麽。

恐怕巫女的世界作为比较早期融合到咒术世界的空间，应该是被夹在了几个世界中间吧——当天元结界开始崩坏的时候，作为夹缝中间的空间直接就被碾碎了，只剩下日上山这丁点地方作为残骸。

巫女世界固有的规则直接被咒术界覆盖修改覆写，属于巫女的结界瞬间崩塌，即便那些巫女们将自己全都填进去也无济于事……能逃脱的只有几个身上带着咒术师血脉的零星个体。

夏油操纵着咒灵在裂痕外的山脚着地——因为附近的诡异民俗传说和十年前的自然灾害，附近的村子早没人居住了，所以几人倒也不担心被人看到。

“这样说来，虽然世界之间折叠的空间是个比较抽象的概念——但应该还是存在距离远近的关系。”手脚回归自己使用的太宰总算恢复了部分活丶不丶阴沉之力，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他倒是有些好奇地用手轻轻接触了一下那裂缝——可惜可能那是世界之间规格远大于个体能力的裂缝，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对它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只能看见裂缝的痕迹短暂的闪烁了两下又恢复了它如水幕一般的质感。

那前MAFIA站在原地愣了两秒。

“怎麽了吗？”猫眼巫女投去好奇的眼神。

而太宰治已经抽回了手：“还有一些‘碎片’在里面。”他说得有些含糊，以至于几人都没听懂，“可能只是我的猜测。”

他说只是猜测，语气却是确认。

“来这里看看确实是有必要的。”他将手插在风衣里，“你们可以碰碰那些裂缝。”他摸着下巴，“既然黑沼小姐在知道天元结界之前也穿过过那个东西的话，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碰了就知道了。

他表情有些严肃，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字眼。

巫女没有迟疑地伸手，被夏油拽住了。

“善子妹妹要是出什麽问题的话我可麻烦了。”那特级怨灵笑眯眯地，自己伸手先探了过去。

然後他也了然地啊了一声。

这下善子终于得到了许可——猫眼巫女迫不及待地伸手摸到了那围绕在日上山周边的‘裂缝’——然後她楞在了原地。

那是……

被挤碎的世界的规则残馀丶本来该有的可能性丶曾经存在却被抹消的过去丶和本会有的未来。

世界的尸体。

因为只是碎片——她能看到的只有零星的画面……带着相机上山的年轻男女，得到救赎的巫女们，含笑重新睡去的大柱，还有相聚又携手好好告别的母女，和终于恢复平静的日上山。

那是假设世界完整的话，本该诞生的故事。

它们现在只剩下残渣还演绎着可能性的碎片。

善子收回了手。

“毕竟会导向这样结局的世界规则丶还有本该出生的关键人物都被叠加覆盖成了咒术世界的版图的话……那样的结果也将不复存在吧。”

世界不复存在，因这个世界存在而诞生的人当然也会不复存在，那麽这些人会导向的可能性与未来也会消失。

本该诞生在巫女世界的麻生邦彦，黑泽大柱巫女的爱慕之人——假设他出生的村子也被咒术的世界覆盖，变成咒术世界的一个普通村子的话……那即便那人长着同样的面貌丶有着同样的名字，他身体流淌的也只是咒术世界的规则了。

那已经不是巫女等待的人了。

因他而起的故事也将完全消失，走向完全不同的结局。

猫眼巫女收回了手。

“所以，这就是巫女世界仅剩的版图了……？”可能是第一次得见这样世界被碾碎的後果，七海的表情有些严肃，“那些被碾碎的其它空间……”

“两种可能性被固定成了强势的规则吧。”善子思考了片刻，打了个比方，“假设异能力者的世界被咒术的世界碾碎的话。”

那边的太宰治举起了抗|议的手：“我姑且还是有些族群认可的噢？”

“只是比方吧。”

“感觉你只是想要欺负人而已呢，黑沼小姐。”话是这麽说，太宰治却没有阻止善子的叙述。

“假设太宰先生的出生地正好被包括在被碾碎的区间内的话……”巫女指向了旁边的太宰治，“太宰先生应该不会死。”

那黑发年轻人叹了口气：“不会死的只有‘太宰治’这个身份吧。”他举起一根手指，“但我的人生经历很可能会按照咒术世界的规则被覆写。”

其实现在两边隐约的温和融合就有这样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