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巨变与混乱对于我们来说是痛苦——但，恐怕对那些大人物来说。”

“……混乱就是洗牌的机会啊。”作为公务员的黑田兵卫第一时间明白了这代表了什麽——

对于他来说，即将到来的灾难和巨变是提前要准备的救援预案，将要准备的医疗器械丶人力调取。

但对贪婪的家夥们——包括咒术总监部高层来说。

灾祸即为功绩和责任，再翻译一遍，混乱即为需求，再翻译一次，混乱即为涌上来金钱与权力。

这是咒术界染指世俗界的机会，也是世俗界染指未来世界走向的机会。

而这核心则是天元结界以及其伴生的融合计划。

这计划是金矿。

预告这灾祸的预警情报呢？

“——是藏宝图啊。”

“毕竟情报就是金钱，而闻到金钱的人会行动。”

而对大鱼们来说……

它们会往明确知道‘将来会有很多饵’的地方游去，并和本地的鱼産生冲突。

如果总监部变成那些大人物的敌人，和他们抢食的话……

会被舍弃。

而通晓金融的那个三七分已经完全明白了：“就是说，股票的内线交易是吧[2]。”

善子点点头：“我们没有钱，当然也不是能操纵股价的那些大人物——就当一个情报掮客，我们告诉他们股价将会如何变化。”

定向散布消息，点燃火焰，这是辅助监督能做到的事情。

不，不是一个辅助监督，而是一群辅助监督能做到的事情。

“……真狂妄。”日车思考了片刻，“要把大鱼带到这个小池子里吗？”

天元融合下的咒术界和异能者圈层会变成香饽饽的——毕竟是决定之後的‘世界’的地方，之前不管咒术界只是因为疯子多，盘子小，能力还棘手，且两边互相依存。

没有必要吞下这颗硬石头。

但现在。

“我要让我们都去大池子里做小鱼。”现在是小鱼，今後也将会是小鱼的巫女如是说，“让那些大鱼和那些老爷爷一起玩吧。”

用权力应对权力，以庞然大物对上庞然大物。

巫女对那样的斗争没有兴趣……她低着脑袋，一门心思只想去救身边那些更小的鱼。

“让警界架构直接替代整个总监部——！？你也想得出来！那些家夥染指了咒术界的权力还会撒手吗——让普通人加入天元的计划就算了！那些人能提供什麽？光是享受被拯救过的世界……”

那家夥话没说完。

“可以提供的很多吧。”善子淡淡否认他的说法，“不管是资源还是经验来说都比我们现在的臭老头好太多了呢。”

总监部的三人暴跳如雷：“再说了我们和御三家的合作已经延续了——”

“御三家的合作对象换成别人也行吧，反正你们不。”善子突然打断那些愤怒的老爷爷的话，她点点桌面，“而且，老爷爷还是不要替御三家代表说话了吧。”

那边——禅院和加茂家的家主已经不说话了。

禅院直毗人已经放下了酒壶，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你要怎麽确保我们可以介入世俗界呢？”

“普通人需要我们。”

“通过成为他们手下的劳动力？”

“能往上爬的劳动力。”善子眨了眨眼，敛眸看向桌面，“在这里的话，您也已经到顶了吧——以前是权力联系总监部，总监部联系术师，分发任务——让我们去掉中间商吧？”

没有信心吗？觉得会输给普通人吗？

她脸上分明写着这样的话。

那中年人发出了哈的一声。

而加茂家的家主只是以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善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只是总监部的全体成员退休就可以吗？代价。”

只是。

“当然，不仅如此，我想要担当丶参与整个改制计划。”善子拍了拍自己准备好的文件，“包括了对于‘退休人员’的处理方案。”

夜蛾正道摸着自己的下巴：“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善子点头。

只是，仅有……像是总监部剩馀的老头不值钱那样的话被场内的几方说出口，逐渐的，这样的论调变得大声了起来。

那些老家夥的脸色变了。

一个老家夥嘴巴哆哆嗦嗦，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你这样把作为咒术界的三足之一的总监部排除出去，哪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把御三家也给卖了！说白了——”他的话没有说完。

“我们是私怨吧。”那头的巫女已经开口，“而且，如果要对付御三家，又是为了什麽呢？我想我的表态已经很清楚了，我对权力没有欲望，不然也不会把这种机会拱手相让，我拿不住，也没有必要去够，更何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