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同人)【舟渡】你赠我人间(6)
“去你的!”骆闻舟气得跳脚,甚至都没顾得上思考“拖鞋就在脚上,那老鼠在哪儿”这种基础问题,只追着被他一嗓子吓跑的两碗鸡飞狗跳地冲向了地下室。
在满屋子“费两碗你给我滚出来洗澡”的咆哮声中,费渡摸着下巴思索,为什么收到“礼物”的不是自己呢?或许——两碗也明白某忠臣一天铲两顿屎确实劳苦功高吧……
怎奈何此人恩将仇报,一言不合又要把它扔水里,当真不是东西!
想到这里,费渡自己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等到骆闻舟终于空手而归,他才又言辞委婉地把这段子重新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两碗同志难得想跟我建立革命友谊,还变成我‘不识好歹’了?”
费渡眨眨眼睛,并不否认:“唔……你可以推己及人地想一想,比如你去出差,辛辛苦苦抓了个犯人回来,结果却被陆局追着修理了一顿,心里什么感受?”
骆闻舟:“……”
从此,费两碗溜窗出走的行为正式更名为“出差”,就每次叼回来的战利品看,确实为小区四害防治工作做出了积极贡献。
至于网传“猫带‘礼物’回家是担心铲屎工游手好闲养活不了自己”的说法,则成了费总心里不可说的私藏笑料。
毕竟,骆闻舟总是底气十足地吹嘘自己包养了费大总裁,照这个思路想,两碗差不多肩负了养活一家老小的重任,实在很不容易。
第5章
出走、出差、流浪、旅行。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
或逃避、或所需、或无依、或享受。
谁找寻你,谁等待你?
谁问你孤不孤单,谁作旅伴?
那么,谁就是想念的出处了。
而在这份想念生效的时间里,归程总是值得奔赴。
为期十五天的国际交流在仿佛无休止的换乘交通工具中总算颠簸过了大半。
会议、参观、起飞降落、长途大巴……而此时轻微摇晃的列车正沿着那条传奇的“自由铁路”向南而去,窗外是原汁原味的东非大草原,只是并没有铺天盖地的羚羊和斑马,却莫名在脑子里自动播放着著名主持人大叔脍炙人口的解说。
—— 当太阳升起,动物们开始了新的一天。它们花费大量的时间觅食,为即将到来的迁徙做好准备。
当太阳升起,代表团也开始了新的一天,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坐车,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为即将开始的下一场会议养精蓄锐。
每当置身于这种乏味又漫长的旅途时,费渡总会不由思考,旅行究竟有什么意义?
全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欢天喜地背好行囊开赴远方,将这趟行程中大半的时间花费在到达目的地前的路上,然后在到达时蜻蜓点水地拍上几张表示“来过”的照片, 吃几顿饭,住几晚旅馆,再买上几件当地人不屑一顾的小纪念品打道回府,继而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反反复复和别人谈论这一趟的见闻和开销。如果恰好有人对此羡慕嫉妒,那没准要比旅行本身让人愉快得多。
费渡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人。不过谁也没资格趾高气昂去评判别人的日子过得是否有意义,谁又不是终其一生忙于在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里分出个高低贵贱呢?
那么,如果说“流浪”的特征是那句老掉牙的“心灵没有归宿”,很多人的“旅行”也不过就是“付费流浪”罢了。
而漂泊的亦放纵自由,花钱买上几天樊笼外的世界,听起来似乎也能值回票价。
骆闻舟打电话来的时候,费渡正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他清了清发干的嗓子和电话那头的人打招呼,呼吸里还带着一点软腻的鼻音。
“怎么,睡着了?”骆闻舟的语调往上扬着,听起来心情很好。
“没有……只是很困。”费渡揉揉发酸的脖子,打了个哈欠。
“今天又上哪儿参观呢?”
“坦赞线,试乘一段新投运的国产火车。”
“听着挺有意思的。”
“师兄,这里是坦桑……”费渡叹了口气。
“就是动物世界里那个角马大迁徙的?”
“没错,就是你脑子里那个 ——有乞力马扎罗,有维多利亚湖,有桑给巴尔岛,还有东非大裂谷。”
“好玩儿吗?”
“你说呢……”
“哎哟,你们没有自由活动时间?”
“有啊,比如现在。”费渡换了个坐姿,“我正在两条干巴巴的铁轨上自由地听噪音。”说时,车厢十分配合地一阵颠簸,轰隆隆穿过一片低矮的山坳,又呜啦一声鸣响了汽笛。
骆闻舟说了句什么,但费渡没能听清。凭经验推断,应该是“看开点”之类的安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