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斑的面色有些冷:“表哥?”
“嗯,表哥。”纱织重重地强调,“你一直住在乡下,那个什么什么村……啊,木叶村里面,最近农闲了,所以来城市里玩玩。你和我母亲出嫁前一个姓,叫太田斑。记住了吗?”
斑皱眉问:“为什么?”
“不然没办法解释你的身份啊。”
“不能照实说吗?”
“当然不能啊!”纱织定定地说,“我可是单身的女孩子诶,让别人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还会出来约会的话,肯定会误会的。你是我表哥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斑似乎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纱织可以理解,对于斑这种经常提起“家族”的人来说,要他乔庄改名,用另一个不知道属于谁的姓氏来遮掩自己,肯定是相当不爽的吧。
但是这也没办法。
“斑,听见我的话了吗?”
“哦。”
看起来像是答应了的样子。
纱织姑且放下了心,望向了电车的车窗外。
电车途径了一座桥梁,车窗外,傍晚的金云徘徊在天与水的交接处。那金色璀璨无比,穿过窗户,落在她的鼻尖上,一团灿灿的光芒。
斑望着她的面容,忽然想起了很遥远的旧时回忆。
“杀敌人是为了什么呢?”
少年时代的南贺川边,蝉鸣不休的绿林之中,名为“千手纱织”的少女曾这样问他。
“是为了保护弟弟和家人,让一族过上幸福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斑所认为的‘幸福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嗯……大家都能活着,做想做的事情……”
遥远战国的蝉鸣远去了,现代的夕阳悬挂在河流的边缘,将高楼大厦照的一团金红。
宇智波斑望着金色的波光,面色有了片刻的踌躇。
在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之前,他在做什么?
他在与千手一族的斗争中失败了,不得不假死潜伏,其后策划了庞大的“月之眼”计划,试图以传说中的“无限月读”引领世界走向新的秩序。
因为与千手的战争,他失去了弟弟,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族人的信赖,失去了与挚友的互相理解,也失去了年少时曾懵懂爱恋过的少女。
所以,他坚定地认为这个令他饱受伤痛的世界是失败的,只有由他来创立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才是忍者们真正该拥有的未来。
谁知道,等他睁眼醒来,他却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还变成了一只猫。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想法。他仍旧想继续月之眼计划,重新创造一个不会有分离与失去的世界。
可是……
斑扫了一眼纱织的侧颜,神色略有复杂。
如果真的回到了那里,他大概也不会再见到这个笨蛋家伙了吧。
无限月读创造的新世界里,会有千手纱织的存在吗?
电车到站了。浑然不知斑心事的星宫纱织伸了个懒腰,踩着木屐下了车。她站在站台上,回头冲斑笑着招手:“斑,这边——过来这边啦!”
夜色渐渐涌起,她的笑容比天上的星还要耀眼一些。
斑暂且抛弃了那些关于战国往事的复杂心绪,朝她走了过去。
也罢,就先当做一场梦吧。
纱织与斑并肩而行,随着人群出了车站。周围人很多,纱织怕走丢了,一直紧紧地贴在斑的身旁,时不时左右张望一下,叽叽呱呱地说着琐碎的话。
“那个女孩子的耳夹好可爱啊!好想知道是哪里买的。”
“诶,早知道我也喷香水了!还觉得人太多了,闻不到香水味,现在后悔了……”
“斑,你看这个……”
二人沿着小道走了一路,纱织叽叽喳喳未曾停过。
快走到港边时,纱织掏出妆镜,拿粉饼往脸上拍了拍。
随即,她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纱……星宫小姐?”
国木田独步的声音传来了。
纱织的身体震了下。
她呆呆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化妆镜,有些不敢扭过头去,心底反复飘过一个念头:“不可能吧?!真的这么倒霉?!”
过了30秒,她才迟迟地转过头去,有些尴尬地说:“国木田君……?”
只见小道的另一头,国木田独步领着好几个人一同站着。他背后站着一位身材瘦削的衬衫青年,赫然就是太宰治。
此时此刻,太宰正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盯着纱织,看的纱织恨不得当场逃跑。
国木田推了下眼镜,目光不解地扫过纱织身旁的斑,问:“这位是?”
“啊,是我的表……”——是我的表哥,太田斑先生。
但是,纱织的话并没有说完的机会,因为几乎是下一秒,宇智波斑冷淡的嗓音就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