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来话长,但和你有关的……只是需要登记一下你们这座墓里有多少新生妖族,还有看看需不需要保护发掘,不需要的话会原地保护。”穆翡简单解释道,要是从祸斗说起那故事就长了。
“上次我只是执法路过这里,我是兼职的没证件给你看……只有学生证。”谈潇也跟着补充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啊,把你枷这儿。”
他看镇墓兽比较平静,这才把它给松开了。
而季老已经看过底部了,果然有铭文,再结合石真俑旁边文字内容,这个墓主人的身份可以确认了,是唐朝葬在南楚的一位国公。
这位国公比起从政,更嗜好的其实是修仙,还特意在骑云岭挑了个风水宝穴,这也是为什么他墓中人俑格外多,而且充满了方术痕迹。
像墓主人的石真俑下面,还刻了字:石若烂,人来换。
穆翡则捡起雄虺之前吞黑气而消化出的石板,“你们这儿东西是真多,这里头是你主人封的黑眚吧。”
所谓黑眚,形如黑色的浓雾,但实际上是一种妖怪,能够幻化出各种形状,从野兽到人类,遇到之后就和遇到瘴气一样会晕厥。
这位国公修道既然有成,便忍不住如楚王炮制雄虺一般,自制镇墓道具,不过他封的是自己降服的妖怪。石券上是命他捉来的这些黑眚化为百人骑兵守墓,后面其实还有些文字,是约定黑眚为其守墓两千年或者诵经九万遍,即得自由身,倒是比楚王要心软。
镇墓兽知道这是要登记,才吐露了实话,非但如此,很多人俑里面其实也安置了精怪或是魂魄,也不一定都是封印的恶物,有些是将产生了一点微弱意识的物精保护起来。
谈潇听了,不由恍然道:“我就说即便葬在风水宝地,又一直吸帝流浆,这墓中也不可能个个都是自然而然产生灵识吧,那成材率也太高了。比我们学校一本升学率高哈……”
穆翡:“……”
“神州大地能人异士还是多啊,我竟不知南楚历史上有这样一位前辈。”穆翡感慨道,“但你们数量也挺大,之前居然只有你出门?”
“我没出过门啊……我们这种人家,平日自然是闭门谢客的。”镇墓兽幽幽道,“我家主人还在大门口哭穷了,就是怕有人上门。”
众人:“……”
好个闭门谢客啊,架不住他们没走门是吧。
镇墓兽说的哭穷,其实也是古人防止盗墓的一种方法。老国公是软硬兼施,硬的就是各种镇墓兽、机关,软的就是在门口写点哭诉的文字,表示我真的很穷,并且吩咐了后人要薄葬,麻烦各位别开我的墓了——当然一般越是这么说的,进去一看陪葬越多。
而他们,不走门,那自然是连门口的哭穷小作文也看不到。
“你要没出去,也没人进来过,是怎么学来那么多现代知识?”镇墓兽要这样说的话,疑点可就出来了,它那口口声声的,和同样关墓里几千年的雄虺不同。
镇墓兽眨了眨眼,“伏听俑听到,然后转述给我们的。”
季老失声道:“啊,是之前冲我翻白眼那个?”
那下子他还给大家介绍,说这对人俑的作用,可能是为了给墓主人探听幽冥和仙界的动静。这让季老有点激动,毕竟这也是猜测之一,如今是坐实了用途方向。
而且从下面的情况来看,伏听俑有没有给老国公听到点天上地下的消息不知道,倒是给兄弟姐妹们干起了实况转播。
仰观俑没有意识,而且看到的画面也很难让其他人完全共享,但声音传递的信息就容易转播得多了,这和有个广播电台都没啥区别了。
镇墓兽这样一说,大家都彼此看了看,这不是……
“幸好下来一趟,”穆翡振奋地道,“你能不能问问伏听俑,它既然在骑云岭这么久,有没有听到一只祸斗在这附近出没?”
“还真是查案来的……”镇墓兽喃喃着,就去和伏听俑交流。
伏听俑只能发出细微、语调奇怪声音,基本上只有墓里的同伴听得懂,镇墓兽为它转述:“骑云岭的确出现过一只祸斗,它到处挖来挖去,挖了很多洞,最后它在龙穴挖到了一个替身。”
“这个我们知道,是荆条替身。”当时还猜测,有其他法师和约克夏相遇,斗过法。
“对……那荆条是前段时间,不对,再之前……”山中无日月,它们对时间的感知显然比较迟钝,“反正是一位大师,以山为坛场留下封印时,一同布置下的机关疑阵,以防后人误动。”
“封印?”穆翡有点惊讶,诚然祸斗以吞噬为喜好,大家也基本认定它来骑云岭是为了狩猎,甚至也赞成能让约克夏铤而走险,应该是什么“好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