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逃跑的朝日同学+番外(329)
名叫祁冰的少年那一天在蜡烛熄灭的时候来到了全新的世界,以为自己是再投胎了,在山村里茫然地长大,逐渐习惯自己的全新人生,直到那天他走夜路,见到那个红瞳的男人。
“哇靠是鬼舞辻无惨啊!”田中叹气:“我当时就意识到自己到了个什么地方,可惜已经晚了。”
“我刚才想了想,也许我尝不出除了鸡肉之外的味道,就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吃人是不对的吧。”
他来到只有梦中才会存在的奇妙世界,却和小说主人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吃了很多苦的孩子哭着想回家,却再也不能回头了。
“所以你是不是也没见过炼狱杏寿郎……”
“刚才隔得老远看了一眼,”田中又叹了口气:“虽然本人真的很帅,但说实话我已经不想见了。”
他走在马路上,任由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穿过自己虚幻的,怪物一般的身体,带着满心怀念,几乎是贪婪地注视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轻快地走向学校的少年。
叫做祁冰的高中生想念糖的味道,想念早餐摊的包子,想念食堂不那么好吃的饭菜,甚至想念那一天蛋糕冰凉丝滑的奶油。
那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去,却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抱歉拖着你在这里陪我啊,朝日。”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想看的东西吗?你一直跟着他。”
“嗯,想看看我妈妈。”鬼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着朝日笑了一下:“我妈妈在我读的高中做老师,跟着他到学校的话就能看她一眼。”
“我好想她。”
他们跟着有说有笑的学生们走进校门,遥远的记忆在这一刻纤毫毕现,就像发生在昨天,少年熟练地走到班级的门口,狼狈的,喘着气的朝日和变成怪物的田中躲在窗明几净的教室外面,看到那位面容和蔼的女老师走进门。
她没有特地打招呼,却在瞥见儿子的时候,目光柔软地停留了一瞬。
幻境的碎片在这一刻缓慢地分崩离析,鬼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泪水沿着下巴滴落下来。
“……抱歉啊朝日,我今天把这辈子的歉都道完了。我到这里可能就要结束了,但你还有很长时间吧?”那些属于壹原道斋的诡谲图案重新在他脸上活动过来,他像个哥哥一样担忧地看着朝日,叹了口气:“要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朝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也不算是一个人,有人陪着我的。”
白发金眼的少女眼睛弯了弯,那笑眼真挚又温柔,像是被水浸湿的一轮月亮,她看着田中,田中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不是肌肉虬结骨刺嶙峋的那一个,而是带着耳机夹着漫画的那一个。
“总有一天,我也是会离开的,说不定将来的某个时候,我们还能在某个地方相遇。”
鬼愣了一下,那些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沉郁的神情从他眼睛里冰消雪融地退去,田中张开胳膊抱住她,无之呼吸的刀刃和着晨光般温暖的灵力扎进他的身体,在壹原道斋的尖叫中将他的大半个身体烧成灰烬。
“兄弟,你也够累了,”鬼用尚未消失的右手拍了拍脸上的印记:“睡吧。”
“朝日啊,我刚发现这老兄的血鬼术还留了最后一点,当作谢礼给你吧。”
“哎?”
“打开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那种熟悉的,被包裹在幻觉之中的飘忽感围上了她的身体,朝日在层叠的幻象和田中暖得发烫的尸体余烬中向前飞奔,那些掩在层层纸门之中封闭的战场向她敞开。
她看到上弦之一,岩柱,霞柱,锖兔,善逸和不死川玄弥交织的刀光生龙活虎地闪烁在一起。在他们面前,幻觉中,书页在朝日眼前打开——寂静诡谲的藤袭山上满山没有一个鬼,锖兔就倒在唯一的那最后一个面前,尸体隐没在泥潭般黑不见底的嘴中消失不见,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玄弥只剩下半截身体,在不死川实弥的哭声中含着眼泪死去。
她看到童磨的莲花池,蝴蝶忍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池子里几乎被血填满,他分崩离析,勉强还可以称为一个脑袋的东西就漂在上面,还试图搭讪,被虫柱一脚踢得粉碎。
漫画的彩页飞快地翻过去,她看到蝴蝶香奈惠死在那个黎明,蝴蝶忍把自己做成毒药,和香奈乎的一只眼睛一起和童磨同归于尽。
主公在爆炸中化为飞灰,燃着熊熊烈火的无限列车上炼狱杏寿郎被猗窝座一拳穿胸,倒在旭日的晨光里,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牵着手闭上眼睛。
“他们本来都死啦。”田中叹息般的声音轻轻地吹在朝日耳边,朝日看到在她的“真实”里,猗窝座消散在炼狱杏寿郎和灶门炭治郎的刀下,他看上去想起了自己重要的记忆,是释怀的样子。不死川拉开门冲出去找无惨,她远远跟着他跑过去,而剩下的红发少年和橙发青年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