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达洛特有多么缺少拘谨,多么没大没小地对自己的前辈偶像动手动脚——当然,他知道这些应该归于赛时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上头。
但他确信,他足够了解达洛特,也足够了解有多少人那样深切地喜爱着克里斯蒂亚诺。
他在上一世的世纪葬礼上见到过许多不曾有机会相处共事、或是去熟悉了解的人——他的的确确离开足球世界太久,而他的恋人却几乎占据了二十一世纪的完整足球世纪——他见到了达洛特,也见到许多年轻于他们太多的新锐小将。
那些年轻人沉默地站在那面黑色沉闷的大理石碑前。
他见到克里斯蒂亚诺所说的“大块头”葡萄牙男孩在碑前流泪得像个孩子;
也看见一个身材高大、模样硬朗的土耳其人沉默长久地站在原地,直到所有人离开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弯下挺直坚韧的背脊,在碑上留下一朵玫瑰;
还有那个哥伦比亚人,他知晓对方的名字,尽管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对方在他离开皇家马德里后不久加入了进来——那个漂亮的哥伦比亚人甚至没有上前送上一枝花,只是沉默地站在树下,远远的犹如一个不相关的旁观者,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沉郁的窒息。
……
那一天,他也待在角落里,他既没有资格作为家属的那一方,也不被允许作为朋友为他的恋人抬棺。
他只有穿着黑色的西服,站在毫不起眼的地方,空洞但专注地将整个礼典牢牢刻在了脑海里。
他记得每一张来人的面孔,记得他们的表情,记得那么多人与他一样的痛苦震惊、难以置信。
这些人的痛苦与他共鸣共振,但他知道他的痛苦远远凌驾在那些人之上,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疼痛,他分明曾经攥住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手,却在睡梦里丢失了。
卡卡一点点攥紧了掌心里温热的肌肤。
克里斯蒂亚诺被抓得有些疼,忍不住轻轻挣动了一下,嘟哝着:“好啦,我不闹你了——轻点卡卡,我觉得我的腰上肯定有你的手掌印了。”
卡卡闻言回过神,他额头沁出冷汗,就像是恍惚梦了一场噩梦那样。
他愣了一下,然后松开手,撩起克里斯蒂亚诺的衣摆,果然就见年轻男孩精瘦漂亮的腰线上泛起微红的指印。
“抱歉Cirs……”卡卡弯下腰,他双手搭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胯骨两侧,低头将嘴唇贴在那片泛红的指印上。
他沉下膝盖,跪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前,就犹如最虔诚的信徒,他将额头抵靠在恋人的腰间,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让他感到安心。
克里斯蒂亚诺见状微愣,他低着头看向卡卡,有些意外地注意到卡卡汗湿的额头。
他看不见恋人脸上的表情,只是伸手蹭了蹭对方脸上的汗,不由笑道:“怎么忽然出了那么多汗?”
克里斯蒂亚诺想到自己刚才的小动作,不由咧咧嘴,轻轻挺了挺腰:“天啊卡卡……你的反应……想要我吗?”
他有些意外圣子紧绷的反应,但旋即怜悯地摸了摸恋人的脸颊。
他猜他的恋人出于那些见鬼的清戒,平时一定连自己动手都少得可怜,不然又怎么会被他轻轻挑-逗一下就有那么明显的反应?
卡卡握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他抓着恋人柔软的手掌放到嘴边,既虔诚又饱含念想,他抬眼看向克里斯蒂亚诺,低声道:“是的Cris,我想要你。”
克里斯蒂亚诺对上卡卡的眼睛,那双深色的眼睛仿佛像深渊一样看不见底,他有一种自己被吸入其中的坠落感,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
……
他敢说这一定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最疯狂的一次,或许是仗着空间里的身体不会留下痕迹,他的恋人如同野兽。
“我都说了够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几乎哑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都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干涩得难受,在这方面他总是乐于享受而大于受罪的,他把头埋进卡卡的肩窝里,委屈得又想流眼泪了。
他被恋人完完全全地抱着,双腿没法着地的悬空感让他不安又紧张,就好像失去了掌控权,克里斯蒂亚诺几乎要被自己的恋人折磨疯了。
卡卡一下又一下安抚一般地亲吻着克里斯蒂亚诺颈侧的汗液,他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他抱着自己的男孩坐到理疗室的床上,手掌轻轻地揉着对方的后腰。
克里斯蒂亚诺疲惫得垂着眼,几乎要睡过去,但是很快的,系统乍然响起的提示音如同惊雷完全惊醒了他——
【孕育种子已发育完全,正在剥离孕育环境,请两位宿主耐心等待。】
克里斯蒂亚诺蓦地睁开眼睛,猛地从卡卡的怀抱里弹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