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下意识放轻了脚步，他走近看了一眼。

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喜欢裹成一个蝉蛹，睡姿倒是很老实，只占据了床的一边，但是大半张脸全都陷进柔软的白色枕头里，黑色的小卷毛安分又乖巧地贴着脸庞。

菲戈不由笑了一下，微微摇头，可怜的男孩显然累惨了，毕竟两天前才刚刚结束一场联赛，这一场又是九十多分钟的满场。

他想了想，拿起自己换洗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出门前倒是顺便静音拍了一张照片。

他带上门，敲响了德科和科斯塔的酒店房间，科斯塔打着哈欠探出一个脑袋：“有事？”

“借个浴室。”菲戈越过科斯塔走进房间说道。

科斯塔纳闷地偏头问：“你房间的呢？德科在洗呢。”

“克里斯睡着了，我想免得吵醒他。”菲戈说道。

科斯塔挑挑眉头：“噢——真是温暖贴心的队长。”

“如果你看到克里斯睡着的样子，你也会选择出来借浴室的。”菲戈随便坐在椅子上，扬了扬手机里的照片。

科斯塔凑过来看，立马“哇哦”了一声，撺掇菲戈把照片发群里。

“发到保护小草莓的群里。”科斯塔提醒道——可不能让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自己被偷拍了。

菲戈点点头，骄傲地分享了一下他随手拍下的照片。

【菲戈：[分享照片]】

【科斯塔：这是什么？是我们葡萄牙的小草莓呀】

【里卡多：可怜的小克里斯蒂亚诺，累惨了吧[乖]】

【卡瓦略：菲戈你不对劲】

【努涅：哇菲戈你快去捏捏，感觉脸很好捏的样子】

【努涅：我这就来】

【卡瓦略：？那我也想来】

【菲戈：[怒]谁也不准来】

【菲戈：谁也不准打扰克里斯蒂亚诺的睡眠】

【努涅：好吧╮(╯-╰)╭】

【卡瓦略：……】

科斯塔悄悄保存了这张照片。

啧啧。

他得拿这张照片为自己谋取点什么，就当是这段时间为小情侣打掩护的辛苦费。

他眯眯眼睛，转头私信了自己的俱乐部队友——

【科斯塔：卡卡，我这里有国家队队长特供的独家克里斯照片】

【卡卡：鲁伊？你被盗号了吗？】

【科斯塔：:) 你猜盗号的人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克里斯的关系？】

【卡卡：……】

【卡卡：克里斯的照片吗？什么样子？】

【科斯塔：一周的早餐午餐晚餐和洗衣篮看管，外加不允许在我面前提起‘克里斯蒂亚诺’】

【卡卡：……后面那条有点困难，不如我给你带两周吧】

【科斯塔：成交[分享照片]】

卡卡这头立马收到了一张照片，他点开放大看，觉得心脏被暴击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弯弯翘翘的眼睫毛、克里斯蒂亚诺睡懵发红的脸、克里斯蒂亚诺亮晶晶的嘴唇……

他的恋人陷在白色的柔软被窝里，他已经能想象如果抱进怀抱里的感觉了。

他轻轻地，有些可惜又有些满足地叹了口气，把照片保存好，然后给科斯塔发消息——

【卡卡：鲁伊，你可以把你手机里的这张照片删了吗？】

【卡卡：我可以三天不在你面前提起‘克里斯蒂亚诺’:)】

【科斯塔：？】

【科斯塔：……无语了】

///

克里斯蒂亚诺在第二天单独先飞，他直飞了下一场欧冠半决赛次回合所在球场的城市切尔西，避免接连相隔不久的飞行——光是坐在飞机上也够累人的了。

在候机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翻了翻前一天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然后又点开一个聊天框——

【C：我们世界杯预选赛出线了】

聊天框那头安静着，克里斯蒂亚诺挠挠后脑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

夸雷斯马这一次仍旧没能被斯科拉里征召入大名单。

他仍旧记得他们都还在里斯本竞技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一块儿训练一块儿打闹。

他们一样出身贫困，他们会在训练结束后一道跑到大街上，跑到一家汉堡店的后门，厚着脸皮去找店员要吃剩下的汉堡——他们总是吃不饱肚子。

他们还会一道趁着训练的空隙去打些零工，通常是一些扫大街的活，要么就是给街上的一些有钱人洗车，他们不仅踢球，别的什么都干。

但尽管如此不容易，夸雷斯马会把新买的球鞋借给他穿，而他会把妈妈送来的草莓和手套分给夸雷斯马，他们还一起上课逃课，后来他就拉着夸雷斯马一道投到了门德斯那儿。

——大概就是这样紧密地连结在一块儿的少年时期生活，让他们建立了无法被取代的无条件信任，克里斯蒂亚诺知道无论他走得有多远，他永远不用担心夸雷斯马会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