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这些来, 我们三个没有说出口的,还有对于那个少年的困惑——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做这些事?
也是因为知道询问了也没有用, 我们并没有说,只是静观其变。
“小中也和小乱步这次出行是因为中也的身世问题对吧?”我将手中的牌扔了出去,“是和擂钵街的爆炸有关吗?”
“嗯, 你也猜到了一点了吧?不过具体的还是等小中也自己和你们说吧。”与谢野晶子说道,暗示了一下,“因为纪玖江你以前住在擂钵街。”
“……嗯?”我瞥了她一眼,想了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小中也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擂钵街爆炸的始作俑者、炸掉了我的童年回忆,所以对我有些难以启齿吧?没必要啊,我所在乎的一切在我离开擂钵街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炸掉了之后也不过是给过往的记忆多添了一把土而已。”
小织提出了另外的看法:“除了这点之外,中也他还有别的顾虑吧。”
“嗯……等他自己和你们说吧。”晶子说着还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那孩子也许比你们所想的更在乎你们的看法……尤其是纪玖江你的。”
“哎?”我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后,目露了然,点了点头——也是。那孩子没有以前的记忆,几乎是空白一片的存在,在以为自己有家的时候又遭到了所谓同伴的背叛和舍弃,然后被我捡走,之后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
仔细一想,他的新生活的源头都在我——无论是加入侦探社,还是去店长那边住。可以说他的新人生是我安排的,对于我有他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心理依赖也很正常。
简单来说,就是虽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内心把我当家长来看。而人会渴望获得家长的认可,恐惧被否认和排斥。
如果之前的中也是流浪猫的话,我就是那个救助人和回访者。甚至因为回访次数太固定了,导致他去新家宛若去打工,而内心依旧隐隐认为我是主人。他简直可以说是我的弟弟加好大儿的结合体……虽然被他知道这个比喻一定会气到跳脚然后重力警告。
“的确如此……唔,会有点嫉妒。”
“中也对我的情感可不一样,你在吃什么飞醋啊?而且不要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好不好。”
“可以了,不要在我面前一直打情骂俏,很碍眼。过头了我会连着你们一起揍。”
我觉得晶子长大之后真的越来越暴躁了。
不过……看着晶子,我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那孩子看起来和中也差不多大,又是港口Mafia的……是在森鸥外手下长大的吗?这股子生无可恋的求死状态,怎么看着有点像是当年自暴自弃的晶子啊?
我这不是无的放矢的猜测,而是有理有据的。
毕竟从晶子当年的遭遇就可以看得出来,森鸥外一点都不会教孩子。
而我们都很清楚,异能无效化这个异能,是怎样的一种武器。
“说起来……港口Mafia那边是怎么回复的?”我问道。
“说是感谢我们救了他们的成员,愿意替我们解决掉《48》来换取他们这位成员的自由。”
我愣了一下:“哎?不是说好了《48》我和小织会去解决……”
“中也知道了那位太宰君过来是告诉你们《48》会袭击你们的之后,就求社长让他去解决掉《48》。他似乎很忌惮那位同龄人,害怕你们被牵扯进什么事件。”与谢野晶子想了想,补充道,“哦,对了,他对正在呕吐的那个的评价是……根子就是歪曲的、头脑很好、但人品是负值的存在。乱步觉得他说的应该没错。”
……听起来好不妙的存在啊!
我将手中的牌一扣,一脸正色道:“既然如此……就由我和小织去套套话吧。我们两个分开来,我先上。”
织田作之助看着我,静静地不说话。
与谢野晶子就没那么给面子了,直言道:“少来了!你分明是快输了才找借口溜号的吧!”
总之,我们在打完一局之后,我去围观了那位黑发少年。
他已经被松开了束缚——毕竟和港口Mafia的交易已经达成了,而且要让他自己清理掉呕吐物才行。
我知道和头脑聪明的人打交道第一要义就是少说废话,不然自己容易被绕进去,所以我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什么特意过来告诉我和小织这个信息?”
吃了一顿毒物大餐的少年反而显得比之前有精神一些,听到我这么问话,有气无力地一抬眼,声音轻轻的,整个人宛若在黑夜里飘荡的幽灵:“纪玖江小姐应该内心有答案了吧?你和织田作所处的地域是当时我最好的去处,而且你们和侦探社的关系摆在那里,肯定会联络侦探社。然后我就会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