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竟也像第一次听这故事一般，露出惊叹的神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好奇，问她爷爷道：“这般快的剑法，不知比小李飞刀如何？”

老爷子烟杆一顿，朗笑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至今没有一人能从他手里逃脱。而阿飞的剑也快如闪电，他要杀的人，也没有能活下来的。所以……爷爷我也不知道。”

“可惜当初梅花盗一事后，小李飞刀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否则，我们或许还能知道这两人谁更厉害些。”

少女轻轻蹙眉，似乎对于不能看到这样的盛况而遗憾。莫名的，这酒楼中的听书人不少也跟着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老爷子轻轻敲了一下自家孙女的额头，笑盈盈道：“就算小李飞刀还在江湖中行走，你也是不可能见到他们比试的。”

少女抱着额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两人是一对感情极好的兄弟，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对方出手，你想看他们比试，只怕是难了……”

“谁说好兄弟就不会反目，当年龙啸云不也同李寻欢是好兄弟吗。最后还不是设计陷害，兄弟反目，所以……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少女捂着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弯起，说不出的狡黠可爱，让人不忍心苛责。而那大汉在听到这时，却悄悄捏紧了酒杯，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恨心疼。

想起关外的十年，他就忍不住为自己的少爷难过。

“江湖当真是复杂可怕，夫君你要小心些才好。”阮如苏一句话，惊得那大汉几乎要跳起来。他斗笠下的眼睛瞪得滚圆，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可是，他仍然狠狠压住了心中的震惊。继续观察着眼前两人。荆无命低头看了眼搭在自己腕上的手，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躲开。

他似乎已经开始习惯她的亲近，连那像本能一般的防备在她面前也逐渐瓦解，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平静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阮如苏也没有一丝怀疑，似乎对于他的冷淡习以为常。

荆无命并不是个很好的骗子，他就算骗阮如苏自己是她的夫君，却并没有做人家夫君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有过父母的记忆，自然不知道当别人夫君该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夫妻，任谁看了都能发现不对劲。那大汉沉吟片刻，忽然对那爷孙俩道：“我听说那位飞剑客这些年在江湖中四处漂泊是为了寻人，就不知寻的是什么人？”

老爷子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突然发问，竟是愣了愣，见四周的酒客们都饶有兴致的样子，胡须一翘，张嘴就来：“大伙可知道，这江湖第一美人是谁？”

“我知道我知道，是林仙儿。”少女不待人反应过来，立刻就接上话。其实不少人都清楚，林仙儿早已不是江湖第一美人，可是说书就是这样，要一层层揭开才有趣。

果然，那老爷子呵呵一笑，轻蔑地瞧了自家孙女一眼，道：“林仙儿……那都是过去的第一美人了。当年兴云庄中曾来过一位阮姑娘，没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只知道那次之后，若是提起江湖第一美人，就再也没人说是林仙儿了。”

“那这又和飞剑客有什么关系？”少女的眼睛已经滴溜溜地转，一看就知她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帮爷爷递话。

不过没人觉得这样不好，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等着老爷子继续往下说。英雄与美人的故事，哪怕只是简单的同桌吃饭，人们也愿意听上三天三夜。

“那位阮姑娘正是飞剑客的心上人。”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遗憾的事，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惜当年林仙儿假扮梅花盗，诬陷小李探花。逼得飞剑客不得不离开阮姑娘去救人，没想到此去之后，佳人就再无踪影。”

“啊！难道，林仙儿杀了她？”少女惊呼出声，似乎觉得那样的美人就这样死去实在是可惜。众人也跟着叹了口气，似乎遗憾自己竟然未曾见过那位美人。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林仙儿至死都不肯说出她的下落。所以飞剑客就一直找，将这江湖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找。”

这般的感情听来总是让人难过的，少女的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淡了些，喃喃道：“只希望他们还能再相见就好了。”

“我却觉得还是不要见的为好，两年的时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那位阮姑娘早已结婚生子，见了岂不是更令人伤心。”那大汉讥讽一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阮如苏。

阮如苏歪头看他，似乎终于察觉了对方的不善，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试探地问了句：“先生难道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