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230)
第176章 【番外】黑瞎子篇:《奉天旧恨》零叁拾
他拎起箱子,盖上厚毡帽,准备出门去了。
我想起张海杏,赶忙跳下床叫住他,“且慢!你得说清楚去哪儿,什么任务,什么时候回来,否则我没办法跟海杏交代。”
张海客无奈道,“怕我死了?”
我披上厚棉衣,把手捂得严严实实,“死了也得清楚死在哪儿。”
张海客从上衣兜摸出一张卷旱烟用的薄纸,“你觉得合适的时候,把它交给海杏。”
我过手一看,上面手写两行奇形怪状的符号。
张家人有一套密语设置体系,不同部门,不同活动,甚至兄妹之间都能建立独有的交流语言。这时的我坚信这属于密码学的范畴,总归有规律可循,破解只是时间问题。但后来学得越深,越发难以理解张家密语体系的底层逻辑,它似乎抛弃了类比规律,选择了效率最低但最安全的枚举法。
这张纸在我眼里如同天书。我明白翻来覆去也搞不明白,只得匆匆扫一眼,叠好放进内衫衣兜,“我们呢?”
张海客叹道,“我也在等上面通知,这次有些严重,事关张家根本。你们先跟着李烈生,随机应变就可,无处可去就去北平。”
我只得点头说一定叮嘱到位。
张海客从桌上抓了几把干枣塞兜里,朝我挥挥手,“别送了,又不是见不到,我妹还在你手里。”
我失笑道,“倒不是不放心,是确实担心。”
我送他到院门口,一晃神,张海客的身影并入深蓝,跟远处的白桦树黑影搅和,分不清谁真谁假。
我没在室外多待,天太冷,还没打霜,低温水粒悬在空中,呼吸像吞针。我那点目送远行人的悲愁被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干脆任由冰凉驱动,飘到炕上,沉沉进入睡眠。
第二天睁眼,照旧是陈广忠在桌前研究,那碗面摆在一角,筷子旁有几瓣白嫩的新蒜。
“又走了一个。”
陈广忠抬头看了我一眼,“咋?还舍不得?”
我胡乱抹了把脸,坐下吃面条,“咋跟海杏说?”
陈广忠笑了下,“你对张家人的认识还不够深入,海杏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我把面嗦得哗哗响,一边翻看李烈生送的黑皮本子,里面贴着年初到现在的剪报,时评文章和思想介绍为主。
陈广忠探头看了看,打趣道,“看来李烈生很看重你,好好学习,别辜负了。”
我苦笑道,“他也没问问我的意见。”
老黄在暗中牵线搭桥,借张学良之名表示支持合作,并馈赠十架机枪和若干子弹。耿继周此行大半个月,顺利与赵大中达成合作,两支队伍合并,但仍在各自旧阵营坚守。为方便来往支援,特意避开大道,从山野之中开辟出一条物理交通线。
这条秘密线路设立成功那天,老黄派人送来另一件法宝。这是耿继周的原话。
我们在村口等到深夜三点,一辆军车缓缓而来,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北大营制服的兵,手里拎着一个约一米见方的木箱,上面盖着一张厚实的绿军布。
赵大中伸手止住欲放下木箱的兵,“进村里再说。”
一群人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回到指挥部的屋子,木箱落地时哐地一响,听声音,倒不像是什么大物件。
赵大中笑道,“两个小兄弟辛苦了,厨房做了饭,赶紧去填肚子,然后睡个好觉吧。明天一早再出发。”
两个兵倒没什么意见,点头便走了,怪异的是,这两人出门前默契地看了我一眼,搞得我以为脸上被那仨小孩趁黑涂了花,我问陈广忠,“你看我脸上有啥没?”
陈广忠仔细端详后,总结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那边掀开军绿布,耿继周撬开木板盖时,眼睛都直了,赶忙探门外巡视一圈,拉上门帘窗帘。
赵大中欣喜道,“电台!他娘的,老黄真实在,他也舍得,把他媳妇儿送来都比不上。”
他乐开了花,伸手想摸两把机子,被耿继周一巴掌拍开。
“别乱摸,这东西有钱都搞不到。”
赵大中呵呵笑两声,缩着手绕着木箱啧啧称奇,“小齐,你懂这玩意儿不?给咱说说那个啥,原理?”
突然被点名,我愣了愣。从被叫出门到现在,我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参与这种场合。在他们眼里,即便我跟张海客关系再好,这类重大物资怎么能随便让人看?或者说,这台电台跟我关系匪浅。什么信息也没有,我也不敢乱下结论,但委实对机械电子之类不甚了解,只能抓着陈广忠的胳膊,把他推搡到木箱前,“他懂。”
陈广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耿继周,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但确实不怎么开心,“这是一台收发一体机,既能收到无线电波,又能发送,确实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