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18)
但我站在那个时间点上,没有路可走,向前,后退,还是站在原地,都有人在流血。我需要做出那些决定,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要被我拎出来站在棋盘上,听从号令。这种权利好像需要一个很干净的人来做,才显得不那么突兀,能被所有人接受。而我,干净吗?我所享受的一切不过是另外一些人背着生命换来的,他们无可奈何,这就是不对等的交易。
一个屠夫为了一个无辜的人不得不杀普通人去威胁另一个屠夫,这算是什么政治电车问题。
我想不明白这些事,能做的只有逃避,这很痛苦,痛苦到只能用自残的方式去排解,好像我在身体上留下这些痕迹,便能安息那些不知道到底存在与否的灵魂。但这些跟生命本身的逝去比起来,显得那样微不足道。这些伤陪了我好几年,我本以为再也不会拥有,但罪好像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和情况改变而减轻。
我面对个体问题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时,会试着从宏观的角度理解,但我发现,在拯救闷油瓶这件事上,无论是哪个指向,我能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字,罪。
费洛蒙的那些幻觉在不断强调一件事,所有组织团体族群部落的背后,没有一个是干净无暇的,人类文明就是踩在血肉尸体中成长起来的。文明从残暴中诞生,文明因残暴而存在,甚至我们压根无法讨论文明是什么,只有当它的对立面出现,文明才会显现它的意义。
难道终极给我的意义就是当文明的阴暗面,只有这样,我才能拯救文明。多么讽刺的修辞句。
齐羽告诉我,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联系,那个名为爱的联系。我该找谁询问这一切的答案,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爱也能变成一种罪。即便有人能替我解答,词句太多从何说起,我能保留的只有沉默。
写下以上语句时,我才真正明白了小哥的深沉,他被道上人诟病的沉默背后,是一种浩瀚的温柔。面对再残酷的人心,他始终秉持着最初的想法,以沉默以对。可笑我还大言不惭宣称要拯救他,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该怎么拯救他。
我写到这里时,心里有些难过,但这份难过也是那样无能为力。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看这本笔记的你同样如此,即便你现在抵达了未来,科技突飞猛进,生活美好无忧,困扰你的只会是工资和三餐。你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同样的无能为力。
从来没有谁能真正拥有什么。
这一段文字,写到这里便结束吧。故事还是要继续的。
第113章 113
回到杭州后,我开始写你拿到手的这本笔记,我买了个很厚的笔记本,尽量把字迹写得小,我不希望到时候内容过多,还需要再加一本,这就意味着我每次行动要在背包里装两块砖头。
我写了一些开头,但怎么想不起过往发生之事的细节,无奈,只能改用第三人称尽量复述。你看到这本笔记中途转换过一次人称,也别惊慌,我没有精神分裂症,只是有些时候,第三人称好像能把事情说得更清楚。
你若是问我,写这本笔记的原因,我也没什么头绪。只是回程途中,突然想起了爷爷的手稿,有些记忆需要往下延续,平白消失在流逝的时间里,委实可惜了。
记录的过程有些痛苦,为了确保真实性,我不得不去各大档案馆查阅资料,写下一句话,可能需要翻阅好几本书。如果内容略有失真,也请你海涵莫怪。不过,我常查着查着资料走神,被档案中的记录吸引走注意力,同类文字看得多了,难免影响书写风格,以至于每月交付文博稿件,编辑都评价说变化很大,开始贴合实际事件,有种纪实文学的味道。
我问他这算好还是不好。
编辑说,“看你想写哪种的东西,我们只是读者,评价对你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我寻思了会,放弃继续纠结这种变化产生的原因和后果,如果要改变,那就让它变吧。
总的来说,我在北京过得很悠哉,大多数时候都在国家图书馆里翻资料,偶尔被中科院的人叫过去帮忙解释我写得不太明晰的语句。要求他们跨越时间,去理解八千年后的科技理论,难免困难重重。我倒是很乐意往那跑,因为食堂好吃,还不用苦闷思考下一顿吃什么。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听说是研究生态圈的团队种出的菜,品种特殊,白菜甜滋滋的。
这天,我正在实验室帮忙翻译理论词语,王盟突然打来电话,震动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我走到露台,问他怎么了。
王盟那边有些吵闹,隐约有人骂脏话的声音,听起来像在不文明的打架。王盟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你快滚回来,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