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缚少年花子君同人)【司普】阿波罗情死考(13)
“你要多多沐浴月光比较好。”
蝶翼一般耸起的肩胛骨,海菲兹的琴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者会有共同之处,就像他不明白西班牙的舞曲,为何忧伤和欢乐都是这么锋利。
刺下去的瞬间,眼前浮现透明的幻象。柚木普在短浅的回忆中看到柚木司,双胞弟弟的短发在风中缠绕在一起,像千足虫扭曲的身肢。
“只有在月光中,生物才能逃离生命的诅咒。”
逆光的马赛克模糊柚木司的五官,只有唇角的笑容尖锐地割破了雾霾,撞在柚木普的视网膜里。
“阿普不是最爱我了吗,那你会和我接吻吧,会让我吻你吧。”
世界东倒西歪,鹅妈妈口中的九曲十八弯。
生之不幸同死之不幸,与巧克力的程度相称的梦。
他会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承诺记住。
“阿普……我真的很爱你。”
刀刃没入血肉的噗呲声。
随即,他的父亲,一个无法被反抗却能被杀死的权威,如同抽去了骨架的伞一样失去了力气。男人的头颅不停吐着黑色的液体,下唇鲜血淋漓,泛白的眼瞳微张后,颓然倒下。
砰——
随着声音响起,脊椎神经如同枝叶舒展般浸出快感。
砰——
月光好刺眼。在广袤无垠的月色下,父亲终于逃离了生命的诅咒。
砰——
舌根两侧滋出唾液,幼时发烧最重的那一天喝下的黑色苦药水。
砰——
柚木普再次看清了父亲的脸。
形容荒凉,整个人了无生机,却回光返照地爆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
“你不明白……你会后悔的……我本来想保护你的……”
男人虚弱地抬手,却不是要攻击,而是朝柚木普递上一叠纸。
违和感,隐约还有什么碎片拼凑不齐。
余光看见刚刚还被钳制着的弟弟脸色沉了沉,伸手要来抢夺。
身体比意识先作出反应,他劈手夺过那叠纸。
上面赫然用黑体加粗写着心理检测报告。对象那栏填着同自己只差一个字的名字。
——他是个畸形儿。没有同情心,擅长自我构陷,陶醉于厄勒克特拉情结,对自己的哥哥有着生殖欲望。并未遭受任何侵害,有一定程度的妄想情节和暴力欲望,憎恨自己的父母,时刻盘算着要杀——
——纸张被抢走了。
但最重要的那片拼图已经归位。
光复光,暗归暗,于碎裂一地的影痕间,事物开始回归最初的虚无。
早先蓬勃的违和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母亲说父亲为了养自己的新女儿,在利用阿司赚钱。可是近日来的生活让他发现,父亲再娶之后,并无生育。
那个女人口中所谓颠扑不破的真相。
以一种无法让人不动容的姿态被绑在椅子上的柚木司。
报警电话里说自己名叫阿普的弟弟。
还没来得及辩驳就咽气的乌鸦与男人。
身后涎水连连的目光。
夜晚流连在身上的手指。
我爱你。
一环扣一环,阴谋庞然浮出水面。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最后那个,不管多么不可置信,都是铁板钉钉的真相。
——从来就没有什么卖身,从来就没有什么虐待,从来就没有任何阴影、没有任何伤害。
缄默的空气化作利刃割开心脏的肌理,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刺痛的几乎要流出某些矫情的液体。可他的眼泪早就在数日前哭干了,所以什么也淌不出来。
那错过的一切信号,如溶蚀,如啃噬,最终被无限扩大成无从凭吊的过错。
“为什么。”
柚木普突然开始痛恨起该死的理智,明明都想着就这样崩溃掉就好了,但是他的大脑还在正常运作,它不允许他崩溃,不允许他悲伤,甚至还催促着要他问一个解释,为自己求一个心安。
告诉我,告诉我你是被迫的,一切都是假的,告诉我我没有杀错人。
明知一切已经无可挽回,柚木司还是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咖啡上浮起的奶糖泡沫,神态无辜得令人心存不忍。
“因为我爱你。”
真相这东西带着锯齿,一碰一道血口子。
这几个字就像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刀,狠狠地插进体内,疼痛还没来得及被感知,后半句话已经当头压下。
“阿普还是可以选择相信我是个好孩子啊,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呢。我们两兄弟就这么相亲相爱下去不好吗,明明为了这一天阿司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排除掉所有阻碍,把你变成我的所有物的。他们都在分走你给我的爱,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要哥哥只爱我一个人罢了。”
他看见阿司的嘴一张一合,然而还说了些什么已完全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