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想的倒是长远。”殷温娇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对伏光道,“小儿无状,失礼了。”
伏光摇了摇头,“夫人不必多礼。”
玄奘在长安,那他是不是还要去长安一趟?可是这路走两次就够了,来来回回没什么意思。伏光想着,反正已经确定了玄奘的行踪,西游可以照常进行下去,那么接下来就算撒手不管也没什么要紧的,随心意来就是了。
殷温娇掐着点吩咐厨房做饭,陈光蕊回来时,饭菜刚好开始摆桌。
十四年未见,陈光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言行举止都老成稳重了很多,而且蓄起了胡须,看起来很有威严。
伏光却是与相遇时相比没有半分变化。陈光蕊更觉得友人神秘莫测。
“怎不见伏公子身边的小童?”陈光蕊问道。
“有其他事情需要他做,便没有带他过来。”
陈光蕊马上想起来卖艺,他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眼神上还是带了点难以言喻的复杂。
伏光奇怪道,“怎么了?”
陈光蕊道,“伏公子若是有难处,尽管开口,陈某一定出手相帮。伏兄如此风花雪月的人物,实在不该为外物所困。”
伏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风花雪月了,他回忆起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是因为衣服看起来很像风花雪月的人吗?
陈宰娄啧啧两声,被殷温娇打了下筷子。
伏光顿了一下,“我没有什么难处。”
“那就好,看来是陈某多虑了,陈某自罚一杯,伏兄随意。”
伏光也跟着喝了一杯酒,“我记得,陈兄当年前往江州时,便是江州州主,陈兄政绩卓越,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擢升?”
不说陈光蕊本身是个状元,又有实干才能,他的岳父是丞相,就算靠着殷温娇也该回京了,为啥像是被流放似的,在江州一呆就是十来年?
殷温娇道,“妾身梦中得佛祖点播,夫君还是留在江州为好,待祎儿年满十八才可回京,否则于陈家而言,皆有不利。”
伏光听了,也就在心里笑笑。
他们肯定是被搞怕了。
伏光一点都不怀疑,玄奘那边被佛教严密监控着,只要他一出现,那边就该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各种手忙脚乱,阻止他和玄奘接触。
刚来的时候已经在殷温娇口中打探清楚陈玄奘的消息,后面就是很单纯的叙旧。吃完饭后,陈光蕊留他在府上过夜,被伏光拒绝了。
陈光蕊和陈宰娄送他离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陈光蕊赠了他一只灯笼和一袋银两,掂量着得有两斤沉。
伏光莫名其妙地收下银两,提着灯笼牵着马,融入了黑夜中。
陈宰娄看着客人远去,抬头望向陈光蕊,“他年纪很大了吗?为什么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爹也不知道。”陈光蕊道。
陈宰娄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陈光蕊眼中闪过担忧,“或许吧。”
晃晃悠悠在凡间逛了四年,伏光认识了不少人,不过都没有建立起深厚的交情。他只是想与人间有牵扯,还没有忘记自己金乌的身份。伏光一直记得,人类寿命短暂,和他不是一个物种,怎么都没有办法太过亲近。
他想着很久之前,自己还怕忘记人类的良知,现在倒是不愿和人类走的太近了。
玄奘领着自己的猴子和猪猪向西走,到达鹰愁涧时,白马被里面的妖怪一口吞下了。
家庭幸福的玄奘很坚强,他没有哭,而是冷静地问猴子,“悟空,你有办法救出我的马吗?”
悟空说,“一匹马而已,死了就死了吧,还走不走?”
玄奘问猪猪,“八戒?”
八戒说,“马肯定被妖怪吃了,老猪也不能去地府,把它从生死簿上抢回来。”
玄奘叹了口气,“好吧,那就继续赶路。但是我们的行李也丢了,行李丢了不要紧,我们还可以化缘。等到下一个城镇,贫僧还要给陛下写一封信说明现状,劳烦悟空代为师传信,再取一份文书。八戒去化缘,讨一份被褥棉衣来。没了马,以后的行李只能由你们两个来挑了。”
“啰嗦。”孙悟空思考了一下和尚说的话,觉得还是收妖更简单一点,“在这里等着,俺老孙下水收妖!”
说完他跳下水,捉妖怪去了。
伏光在一边看得目瞪狗呆。
这个唐三藏人设崩了吧?他和谁学的这些?陈宰娄吗?
伏光沉默了一下,觉得更有可能是陈宰娄和唐三藏学来的这一套。
陈光蕊和殷温娇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
孙悟空是只石猴,普通的猴子不擅长水下作战,他可以。当年他大闹龙宫,抢走定海神针,很有哪吒的风范。如果师父是原来的唐三藏,他肯定各种偷懒,说自己打不过小白龙,实在没有办法,逼的唐三藏去找观音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