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番外(192)
一时之间,围观百姓群情汹涌,强烈要求郭县令要对吴二严惩。
还有几个附近的居民,慢慢就联想到谁家什么时候丢了东西。
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吴二偷的,甚至于丢东西的事情是不是事实,他们根本不在乎。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吴二就是个贼。
他既然能偷赵三的水缸,为什么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有相熟人家丢东西的,就赶紧溜出人群,跑去把这事跟熟人说了。
有机会追回损失,谁不积极?
那些人立刻丢下了手头的活计,跑到公堂上也来状告吴二,说是怀疑吴二偷了他家什么什么东西。
吴二自然是不承认的,但有了赵三的例证,谁会相信他呢?
一日是贼,终身难脱。就是这个道理了。
郭县令心里也有所怀疑。
但他更明白,如果将此事做实在吴二头上,后续就会没完没了,不管丢过东西的还是没丢过东西的,都会来说吴二偷了他们的东西,并以此索赔。
若是吴二的家产够赔偿也就罢了,若是不够,该赔谁的不该赔谁的呢?
他心思略转,便已做出了决定。
“啪!”
惊堂木一震,让后赶来状告吴二的人浑身一抖,立刻低头伏跪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在这一瞬之间,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其实古代的百姓,是很怕见官的。对他们来说,上公堂类似于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像后世很多人怕看心理医生,好像看了心理医生就是有精神病一样。
在官员和百姓之间做沟通桥梁的,叫做胥吏。这些人往往抓住百姓怕见官的心理,两头倒弄,从中敲诈勒索。
若非是四十口水缸损失太大,赵三背负不起,他也不会一冲动直接来敲登闻鼓。
郭县令神情威严,语气铿锵,“你说吴二偷了你家的鸡,有何证据?”
“没……没……没有。”那人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却又怕县太爷惩罚自己,赶紧解释了一句,“但吴二他会五鬼搬运法,暗中偷的也未可知。”
“咄!没有证据也敢来扰乱公堂,该当何罪?”
这句喝问出,那人就只敢不住地磕头求饶了,“大老爷饶命,小人也只是一时糊涂,往后再也不敢了。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
郭县令也无意治罪于他,见他着实怕了,也觉得震慑住了围观的人群,这才道:“念你是寻物心切,又是初犯,便饶你这一遭。
倘若再有下次,便是下官肯饶你,国法也难容你,定要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那人大喜过望,“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
“嗯,你且退下吧。”
那人又磕了一个头,一溜烟儿就跑了。
这公堂,若非万不得已,他是再也不肯来了。
解决了节外生枝之后,郭县令当堂宣判,吴二被打了二十大板,并罚作苦力三十日。
至于赵三的水缸,就得吴二出钱雇人搬回来,不得打碎一个。
这个案子算是了结了,看看天色,日已高升,却还没到中午。
郭县令赶紧收拾了一下,带着本县乡绅去祭拜西王母,并开启了为期七日的社戏。
傅玉衡作为半个赞助商,也跟着一同去祭拜了,不少乡绅都围在他身边说好话,傅玉衡并不得罪任何一个,也没有对任何一个表现得特别亲近。
他这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来搞选拔的,其余事一概不参与。
因着话剧一事传播得够广,今年来参加社戏的艺人,十亭里有六亭,都是唱戏的、唱大鼓的、说评书的。
傅玉衡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和郭县令低声点评一番。
不过为表公平,他已经提前和众人说好了,打赏的事他不参与,只等着最后的打赏结果。
免得别人揣摩他的喜好,见他打赏哪个,就跟风打赏哪个,选不出真正被大多数人喜爱的。
无论戏曲、大鼓还是评书,也无论是哪个时代,创作内容都脱离不了才子佳人、英雄豪杰、神仙鬼怪的范畴。
而且,大凡是这类广为流传的通俗艺术,都有着惩恶扬善的内核。
比如《霍小玉》里有个义士,《三侠五义》有个包青天,都是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的存在。
都是以同一个故事为蓝本,《莺莺传》为什么干不过《西厢记》?
还不是因为前者的结局太现实,后者的结局才更符合世人的幻想?
越是时局动荡,越是百姓困苦的时候,这些艺术作品的影响力就越大。
因为老百姓渴望有这样的正义之士挺身而出,能把他们从无边无际的苦难中拉出来。
傅玉衡没穿越前,实在是被各类“若他(她)死了,我就要三界陪葬”的电视剧荼毒惨了,如今看着这些老套但三观正常的艺术作品,那叫一个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