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哈姆先生挠了挠鼻梁,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
他看向已经奔往内瑟菲尔德庄园的马车,眼底掠过几分阴霾。
——菲茨威廉·达西怎么还待在乡下不走?
时隔一周再见面,已经相互明白彼此心意的男女一碰上,视线就黏在了彼此身上。
玛丽和宾利小姐只好移步花园,将休息室让给简和宾利先生这对恋人独处。
花园里一棵橡木下多了两个秋千,做工讲究。
宾利小姐说:“那天在朗伯恩的矮树林里荡过秋千后,我觉得很喜欢,就找人在这儿做了两个秋千,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荡一荡。你要试试吗?”
玛丽笑着过去,坐在秋千上。
宾利小姐想推她,却被她拒绝了。
玛丽拉着宾利小姐的手,笑着说:“不用推我,宾利小姐,你跟我说会儿话。”
宾利小姐坐在另一个空着的秋千上,“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你请我到内瑟菲尔德做什么?”
宾利小姐坐在秋千上慢慢晃荡,“没什么特别想说的,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内瑟菲尔德了。”
这件事情玛丽早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查尔斯想什么时候回来吧。不过下一次他回来,我不一定会陪着他。”
玛丽想了想,问她:“宾利先生有没有打算在离开赫特福德的时候,先把什么事情定下来呢?”
宾利小姐内心知道玛丽想问什么,但她不动声色。
玛丽笑着试探:“譬如说早点去朗伯恩拜访我的父亲什么的。”
宾利小姐看着玛丽的目光似笑非笑:“你倒是比班纳特小姐还着急。”
“她是我的姐姐,我当然着急。”玛丽说的理所当然。
宾利小姐安静了一会儿,终于说:“没那么快,再等等吧,事情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的。”
玛丽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不会总是一帆风顺,那就是有问题。
她回想着刚才宾利先生和简见面时的神态,很确定问题不是出在宾利先生身上。
玛丽瞄了宾利小姐一眼,心情有些复杂地问道:“达西先生走了吗?”
宾利小姐点头,“开完舞会的第二天,他就去伦敦看达西小姐了。查尔斯说,或许他明天就会来内瑟菲尔德。下次再走,就是跟我们一起离开了。”
达西先生第二天就离开了赫特福德……问题应该也不是出在达西先生身上。
玛丽看着眼前的漂亮姐姐,心情变得万分复杂。
万万没想到,会对宾利先生和简的婚事产生影响的人,竟然是宾利小姐。
“宾利小姐,我家人让你对简和宾利先生的事情失去信心了吗?”
宾利小姐没有说话。
玛丽打量着宾利小姐的神色,试探性地说道:“诚然那天舞会上我的妈妈话是有点多,不仅有些话得罪了达西先生,还有些话俨然已经把自己内瑟菲尔德主人的岳母,但还不至于将你吓到才是。”
“至于我的两个姐姐,你肯定对她们没有什么不满。我的两个妹妹,是爱玩,可那天她们表现得并不差呀,既没有喝醉酒,也没有爬牌桌。”
玛丽问宾利小姐:“你到底对我们家哪个人不满?”
如果只是觉得她们家不够有钱,那么宾利小姐一开始就不会当宾利先生和简的助攻。
她明明还为宾利先生追求简制造机会的,现在两个人的感情明朗,打铁趁热,宾利先生早些到朗伯恩向简提亲,将亲事定下来后再回伦敦是最好的。
现在怎么她就出幺蛾子了呢?
玛丽:“是什么让你觉得宾利先生应该别去朗伯恩向我爸爸提亲,你告诉我,好不好?”
宾利小姐沉默,一双美眸被玛丽说的染上了淡淡的恼怒。
玛丽:???
玛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她千算万算,机关算尽,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为的就是简和宾利先生能早成好事,现在居然还不能水到渠成?
就很不甘心。
如果不能弄明白,感觉死不瞑目。
她眨巴着眼睛看宾利小姐,软软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宾利小姐,你跟我说呀,好不好?”
“不顺利就是不顺利,有什么好说的呢!”
宾利小姐面上笼罩着一层薄怒,她不知道在气自己还是气别人,声音也恼怒,“急什么呢?或许他们只是一时感情用事,误以为一时的钟爱可以维持一生。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让他们的感情经受一点时间的考验,有什么不行呢?”
玛丽愕然。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
宾利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玛丽无法反驳。
花园里的气氛好像瞬间被凝住,只有清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