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只能帮你们这么多。”那甄宓在原地看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轻叹。

元芳摘下斗篷，扶着一旁的墙壁重重地咳了几声，竟咳出几口血来。

他拼命抑制住自己对鲜血的欲望，努力不让自己丧失理智，用飞镖刺向了自己的手臂，疼痛能够使人暂时的保持清醒。

他的双眸已经渐渐地变红，身体也越发的不受控制，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嗜血残暴的魔鬼!

“狄大人……我该怎么办……”元芳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咩~”一只小羊羔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乖巧地跪在他身边，舔了舔他的脸，替他舔去了滑落的泪水。

元芳笑着想要摸摸它的头，却忽然一阵恍惚，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再清醒时，只见那只方才还在咩咩叫的小羊羔，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四肢抽搐着，腹部有一道口子，正往外淌着鲜血。

“不要再靠近我了!”元芳脸色苍白地喊着，看着那小羊羔倒在地上的尸体，禁不住落泪——是他，害死了它!

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元芳猛地抬头，惊讶却十分恐惧，“狄大人？!”

第二十七章

狄仁杰不知何时站在了元芳的面前，看着他，以及地上的那只小羊羔的尸体，愣住了，看着他，却沉默不语。

元芳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抽出了飞镖，往狄仁杰掷去，狄仁杰皱眉闪过了飞镖，元芳就到了，一手向他抓来——“元芳，你怎么了!”狄仁杰只能一味地躲闪，面对这样的元芳，他舍不得出手……

元芳感觉自己像是戏外的人，看着“自己”的身体和他心心所想念的狄大人正在搏斗，想要出声阻止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狄大人的身上伤痕越来越多，而“自己”的双眸变得越来越红，红得骇人……

不!不要!元芳禁不住大喊——却喊不出声——因为他看见“自己”所掷出的一枚飞镖刺中了狄仁杰的右肩，狄仁杰皱了皱眉头，反手飞出一枚令牌，但是只是略略擦着“自己”的头发飞过，并没有伤到“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抱住你，不会再放手。”狄仁杰笑了，看着眼前的飞镖，竟没有躲开，任由飞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立刻不停地涌出，可他却毫不在乎，执着地上前，抱住了那个人。那个血眸的“元芳”突然愣了一下，一双骇人的血眸渐渐褪去了血色，变回了原本的瞳色——他知道，他的元芳回来了。

元芳在那一瞬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是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狄大人，却愣住了，仿佛他的全世界，都在这一刻，因为那个人的受伤而崩塌了。

“狄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元芳的泪水不住地落下，他想起了那天，曾在水潭里看到过的那一幕——他的狄大人，浑身都是鲜血，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与此时，也相差无几。

“元芳，你没事，就好……”狄仁杰笑着，想要伸手摸摸他满是泪水的脸，却做不到了，无力地垂下。

“狄大人!”元芳将人抱起，身影一闪，往长安城而去，如同一只鸟儿般从树顶上飞过，不一会儿，长安都城的城墙就出现在眼前，可他并不知道怪医扁鹊此时在哪，只好先将人送到了长安医馆。

“怪医大人——”幸好今天扁鹊还在医馆里坐诊。

“怎么？”扁鹊抬起头看了一眼，也是一惊，“狄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伤得很重，求您救救狄大人!”

扁鹊让元芳把狄仁杰带入内室，然后迅速将上次用来救韩信的金丝灵药粉敷在了狄仁杰的伤口，缓和了一下伤势。

“只有一点把握。”扁鹊皱起眉头，幸好狄仁杰的伤不算深，没有伤到内脏，否则的话纵使他再怎么能妙手回春也救不回来。（古代的医学没有现代的那么发展，若伤到了内脏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的。）

“元芳，在外面等等吧。”庄周扯了扯元芳的衣角，把人带了出去。

“怀英的伤，是你造成的？”庄周突然问道。

“是……”元芳低着头，抹着眼泪，“是因为魔种的诅咒，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伤了狄大人。”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躲着他么？”

“不，我选择的答案，是留下。”语气十分坚定，小小的影子被夕阳拖得老长老长，他仰起头，对着夕阳笑了笑，“即使是牺牲自己的生命，我也会留在狄大人的身边，陪着他。”

“真好呢。”庄周温柔地说了声，看着鲲巨大的脑袋，却想起了曾经的事情，那些，曾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