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出离+番外(70)
“不准跑!”
她虚张声势地喊。
不光如此,甘棠大约是怕他再跑一次,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魈的纹臂往肘窝里一夹。
她鬓边的发擦过他的脸,蜜色的双蝶叮叮咚咚地响。
魈忽然想起了那个月夜。他猝然动弹不得。
感觉到手下的人不再挣扎,甘棠顿时开始口里呜哩乌喇地向荧和派蒙解释:“荧,派蒙,我找魈有事,这人我先带走了,下次见面我请你们客!”
她们在意的是请客吗!
可惜甘棠没有给她们分享的意思,她们眼睁睁看人把魈抓走了。
熙来攘往的璃月港城内并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但空无一人的死巷梢尾就是了。
“别走。”
见魈的眼睛往她的手上瞟,甘棠干巴说了一句。
魈没作声,他忍下想旋身逃离的念头,许久,轻轻点了下头。
……有些话,好像的确逃不掉,要说个清楚。
甘棠这才放开。
只是在心里酝酿已久的话直接烟消云散,话语讲不出半点,在一片缄默中,甘棠小声地说:“已经三天了,为什么不肯见我?”
她就快要坐牢了欸。
她话说的细声细语,没什么底气,居然显得有些委屈,印象中,魈几乎没听她这样说过话。
纵然脑中一片混乱,魈的心还是陡然被扯了一下,于是也干巴巴地答:“……没有。”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软和下来。
应该把前几日发生的一切说明白,可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僵持半晌,两人又忽然同声: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两人面面相觑,又陡然撇下头去。甘棠没敢再说话,她屏气敛息,等魈开口。
魈果然先启了唇,他艰涩道:“那天夜里,你……除了一时间鬼迷心窍,邪淫起念,不敬仙师,应该没有别的理由。”
他顿了顿,又冷漠道:“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从今往后,此事放过,不再多提。”
魈炯清的金眸缓缓移向甘棠:“……以后一切如常。”
什么叫没别的理由,干脆说她色胆包天算啦!
甘棠刚想反驳,又陷入沉默。她好像的确色胆包天。
见甘棠缄默,魈松了口气,心里又浮现起份道不明的空落。……这样才对。
她向来喜欢鲜艳的、色彩缤纷甘美有温度的存在,而他是月亮下被掩藏的影子,枝头无味的露水,空白冰冷的雨,寡淡,灰暗,连清澈的风也触及不到的存在,和她的喜好南辕北辙。
他总愠恼她不看她,或许她看见了他,却仍旧不会爱他。
夜叉的幸福,也是一泓干枯的池水。
即便同为夜叉,知晓业障,也会污染、相杀。她不爱,真好。
即便他有想过,以后的岁月里,他们能在一起看霄灯升起。也许在他眼中代表疲倦与血的造物,也能为他赋予什么意义。
是什么时候的变成的这样的呢?
或许是戴在头顶香气馥郁的花,是瓢泼不应靠近的雨,是依偎过来的脸。
也或许是她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他甚至觉得很好。因为不明白下意识靠近,又因为明白,便知道应该走了。
于是魈平淡地再同她告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踅身想走,手臂被人再度拉住。
魈没有回头,人却径自走到他面前。
她怀里抱着个瓶。
胆瓶,直口,曜变乌蓝釉,她向来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瓶中却插着一束枯槁的花。
是早已枯萎、本该丢弃的清心。
如枯草一样,和她的偏好截然不同。
魈动弹不得,连呼吸都仿佛止住了,偏生心脏鼓噪如蝉鸣。
他看见甘棠放开他的手,把瓯瓶枯花向他一递:“你送我的花,成这样了,我还留着。”
“为什么我把它们留下,我原先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我从来没留过别人的花,也不会留,我又不是对谁都色胆包天!”
甘棠捧瓶的手指绷得发白:“我喜欢你有那么奇怪?”
她瞳光如电,直勾勾望向魈的眼底:“我知道了,你呢?”
魈愣在原地,下意识想垂眸,脸却被双手捧住,带着滚烫的炽热。
甘棠咬牙切齿:“别想逃!在怕业障吗?还是怕故事不会变成美好结局?过去未来谁也掌控不了,我不管,谁也管不着,我只要你此时此刻的答案。”
她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就像他不说出她要的答案,她能追索到天涯海角。
纵使踏足苦狱也在所不惜,没有办法逃开。
倘若他没有戴上花环。
可他戴上了。
那是对是错呢?他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