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出离+番外(3)
那她念叨的话,那帮家伙应该能听见?
甘棠起了兴致,她在蓬蓬的稻草里支起身,将咬着的空心马尾放在手边,刚想说出名字,又有些卡壳。
她年少桀骜不驯,与族里闹翻出走,结果落败于雪之魔神,被奴役千年,后来追随帝君,族群不在,新来的夜叉们,她也不是太熟。
她独来独往惯了,孤儿似的,哪里记得那么多夜叉名字。
“呃,祁里,遮罗,满贤……”
木轮辘辘,碾过不平的石子,偶有颠簸。
“应达,弥怒,伐难,浮舍。”
还是没有应答。
绞尽脑汁回忆的夜叉都已经差不多说道完了,怎么想也不能喊爹的大名,帝君是能听到啦,可一是不敬,二是丢人,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她爹?
甘棠又重重躺回草堆里,她双手抱头,望着蔚蓝空中有北雁振翅。她想将掌心的马尾叼回唇边,又忽而喊了最后一个她记得的名字:
“魈?”
微风倏忽掠过鬓边,绒绒的短毛在明媚春光里飘荡,马蹄依旧笃速,没只鸟回。
“想多了吧。”
甘棠叹了口气,她把头往后边一磕,眼皮一阖,不再开口。
就算这小鸟成仙了,她能叫动他就有鬼了,听到也会假装自己没听见,因为要是换她,也差不离。
以前那臭脸小鸟被帝君救回来,脑子里面就装了廖廖几件事。一是他眼珠子似的如珍似宝的帝君,二是往死里打架,三是他那几个烦他的兄姊,四是怎么扒了她的皮揍赢她。
可惜这小鸟到她死都没赢过她,毕竟小她两千岁,她当年“帝君座下第一夜叉”的名号可不是乱封的。不过眼下名号估计易主了,也算是世事变幻无常。
“要是被他抢了,倒也勉强能接受。”
甘棠不甘心地撇嘴,又喃喃道:“不过,他可别成了个死小鸟,让别人现在拿走名号,就大大的不妙了。”
忽有强风遽然拂过,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甘棠将飘来糊在右脸的菱叶片扒去,又旋即在灿灿金芒下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甘棠在心里直嘀咕。
可惜无人回她。
……
有没有人骂她甘棠分不清,但马车驶到了璃月港,甘棠还是清楚的。
跳下车后,甘棠扭头问车夫:“敢问老丈,璃月建国至今多少年?”
车夫微微诧异:“至今三千七百年余。”
甘棠道了谢,车夫则一挥马鞭,绝尘而去,驾着马“的笃”地离开了这个璃月史没学好的怪人。
纤草如缎带般在足下摇曳,甘棠在远处弥望璃月港,见阙楼林立,朱户层叠,缀了七彩流缨的灯笼悬于门匾,鲜艳绸带在风中招摇,一派繁阜富丽景象。
算算她谢世近两千年了,璃月港也与她记忆中大不相同,这大约是帝君所期望的天下太平的年代,夜叉的杀伐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作用吗?
没有用的话,这大概挺好,又让人无端的有点儿难过。
不过比起白骨露野的古璃月,还是眼下的这个好。
甘棠把褶皱的衣衫掸掸,她往璃月港的哨所走去。
她白发火眼时尚会被人犯句嘀咕,黑发黑眼便是璃月人典型长相,于是例行检查畅通无阻。
榕榆成阴,甘棠瞥了眼贴在牌楼石墙的通缉令,上边白发红眼女性的描述历历在目,就是人像画的……真丑。
她回过神,笑着问驻守的千岩军:“这位军爷,倘若我想拜见岩王爷,要上哪去一试?”
往先魔神战争时期也有休战的时日,大商人会时常求见帝君,询问通商策略,不过两千年了,也许会得不到回应。
佯装商人的甘棠做好了被拒的准备,却见兵丁眼神古怪地看她:“你……是从哪个僻远乡间来的?”
甘棠不明所以,就听兵丁说道:“岩王爷遭遇天劫,没度过去,他老人家已经仙逝整整三年,回天空岛享福去了。这是七位大人亲自发出的讣告,应当发往了各个地界,你没收到吗?”
“……你说什么?”
面前姑娘的眼珠子似乎瞬间转为了淌血一样的红,汹涌杀意几乎将要如怒涛溢出。
兵丁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眨了眨眼,再看还是漆黑,也没什么让人腿一软的寒气。
他将要回答这姑娘的话,便听这乡下姑娘大笑了起来:“七星宣布?放他娘的屁。”
兵丁还没来得及呵止她对七星的不敬,就见面前的姑娘弯了两只瞳仁分明的眸:“不知璃月七星现居于何地,敢请赐教?”
兵丁被她的态度弄糊涂了:“你又要找七位大人作甚?”
甘棠笑眯眯道:
“那当然是——”
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