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出离+番外(18)
甘棠望着手里的五香膏在心中猛烈咳嗽,她也是个送药的。
望见床上小金鹏寒霜般的视线,甘棠就知道昨日之事,大抵没法善了。
可惜她和四名夜叉不太一样,她不太要脸。
甘棠快步走到了魈面前,发上的神之眼链条叮咚地响,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已经让魈眼里飞霜:“早上好,我是昨晚那个在你梦游后撞晕你的人。”
他认得这条石榴裙。……等等,她说撞?
似乎要验证魈的所想,甘棠摸了摸自己的完好无损的铜铁额:“不过我没事,你事有点大,我虽然把你扛了回去,但也让你脑子震荡了,今天给你送完药,一报归一报,咱俩就两清。”
她还特别心虚地强调了一句:“给摩拉克斯告状是小狗哈!”
……他昨天被这少女模样的夜叉撞晕,还被扛了回来。
魈荒芜无波的心中翻腾起突如其来的耻意。倘若这种事被摩拉克斯知道,会认为他不堪为用吗?
他在薄毯下的手遽然蜷紧。
甘棠并不知道魈千转百回的心思,见魈眉头紧锁,却不吭声,怎么想也是虽然不情愿,但是默认了她做法的样子。
甘棠心中一喜:这次总不能再挨揍了吧?
四夜叉即便猜到这鸟儿额上的红肿是她的手笔,只要她现在立马给他涂了药膏,消了肿就行,这样一来,摩拉克斯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当事人都没开口呢!
她这药可是灵药,是她好不容易骚扰理水叠山、一句“求求你啦”把对方雷得外焦里嫩拿来的宝贝。
甘棠蹦前一步。
室内对峙的平衡被打破,被侵犯地盘的小金鹏鸟顺着她的动作移来目光。
他眼里不仅是结了冰,整个人蓄势待发,肌肉紧绷,要暴起杀人了。
鸟要啄人,猫要伸爪,看来是不打算配合。
甘棠遗憾地在心底里耸了耸肩,她快步上前,把药膏布一掀。
乌墨的药布顿时朝魈的前额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避无可避的势头。
魈的手才揭了一半毯,少女夜叉已经旋身而上,整个人到了他所在的床上。好快!
魈目光一凝,他猝然向侧边腾挪,反手要给甘棠一击,迫使她离开竹床。
甘棠却洞若观火,她上身一晃,轻而易举地避开魈的手肘,手一撑床被,直接欺身,膝盖陡然压住了芦棒似的魈的腿足。
魈下身受制,挣扎不得,他比出掌心,往甘棠喉咙间凌厉挥出!
这致人于死命的杀招在甘棠眼里却有些没多大章法了。
她将膀臂一抬,接住了魈的双掌,手肘又巧力一挑,魈没能受得住她的力道,未收势的胳膊急遽往壁上飞去。
在他要变招的瞬间,皙白手臂已狠狠将他两只细腕摁锁在墙上,与此同时,一张药布“啪”得清脆拍在了他的前额。
魈不动了。
药性猛烈渗入伤处,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他的意识有瞬间恍惚。身体涌起无法克制的哆嗦,可劈头盖脸的恼恨又向他砸来。
他讨厌输,输,就意味着死。
偏生俯瞰他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刚没细看,被我撞了,你还在掐脑门的伤啊?有那么好掐吗?不如也让我来抠抠?”
她好奇的话不带一丝反意,被药布熏得睁不开的魈却遽然睁开金盏色的眼,怒意喷薄而出。
“算啦,我又没病,抠什么抠。”
被抵住的手脚遽然松动,魈刚想反戈一击,甘棠已如鹞雀,从半开的扃牖里翻了出去。
榴裙翩翩。
击了个空的魈些许茫然,连额上的药布都没顾。
三竿斑竹仍旧风姿绰约,溟濛当中,有人蓦地自茶赭窗槛伸了脑袋:
“咦,你又想啄我?”
她又笑盈盈道:“我叫甘棠,是你前辈,帝君座下第一夜叉大将,既打过招呼,你我也两清,若不出意外,没什么交集了,再见~”
又想起什么似的,甘棠转过头,挑眉:“连药都不肯喝,伤也未好,就想啄我,我全须全尾,你残躯病体,和我打架?你没事吧?”
她像知道自己说这话欠揍似的,直接溜了个没踪没影,只留斑竹菱叶犹自翕动。
“……”
风过潇潇,绿阴红雨,魈紧攥被褥的手慢慢松开。
胸腔却有口气郁着,不进不出。让人生气。
刺鼻的药味将魈的眼泪熏了出来,他依旧面无表情睁着蜜金的眼,让水珠顺着凹陷的脸颊淌下。
他可以把头上讨人厌的黏药布揭开,魈却没揭。
……残躯病体?
他有病?
……可恶。
魈看向桌案上黑黢黢的药碗。
他凝视许久,即便再不情愿,最终依旧伸手端起,大口大口往喉咙里灌。
药苦得会让人眉头直皱,夜叉的感官相较他人来说也更为灵敏,魈的表情却始终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