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他们已经知晓关于世界和游戏的事情，但对雾矢格桑来自另外的世界这件事，两人都守口如瓶。

“他们一个叫做萱姨，一个叫云司命。”

雾矢格桑这话一落，费奥多尔先愣住了。

他知道雾矢格桑有几个禁忌，一是孩子受到伤害，二是别人试图探究他的事的时候。

先前一旦他越界就会扣好感度的人，怎么会将过去这种情报和自己分享？

雾矢格桑继续说道：“我记得一个叫圣殿的地方，所有高层都生活在那里，很好辨认，地位高的人穿彩色长袍，肩上有白绒披肩，侍从和侍女穿白袍，绣暗银纹。”

圣子在圣殿的地位很高，一手遮天，万人敬仰，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加上雾矢格桑对权势兴趣不大，司命就是辅佐他管理国家的。

“萱姨和我关系很好，但云司命好像不太喜欢我。”

“不太喜欢？”

雾矢格桑搜索了一下脑海中浅薄的记忆：“也不算，就是很冷淡。”

不是性格如此，就是……

“没有其他人对我那么毕恭毕敬。”

“如果说身边其他人对我态度像是天上的神，小心翼翼，噤若寒蝉，那他对我的态度，就是普通部下对上司的关系。”

“应该是‘哥哥’的原因吧。”雾矢格桑单指点点下巴：“我后面的记忆不大清楚了，但依稀记得最后死了很多人。”

满目的红，遍地的尸体。

他的恐血症，应当就是那时候来的。

“战争？兄弟反目？我哥哥一出生就被送走了然后回来夺权？”

毕竟雾矢格桑自认为，自己不适合掌权。

“那个，雾矢君。”费奥多尔眨眨眼：“你知道我能看见你对别人的好感度吗？”

雾矢格桑一愣：“刚知道。”

费奥多尔说：“您对‘兄长’的好感是【95】。”

对情感相当淡薄的雾矢格桑来说，这是系统出bug一样的好感度。

雾矢格桑缓缓扣出一个问号：“我对一个梦里梦外都毫无印象的人，好感度95？”

费奥多尔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雾矢格桑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实在无法对‘哥哥’这个词汇升起哪怕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最终，他决定放弃。

太宰治带他的两个后辈走了有段时间了，他俩也不好在这里耽搁太久。

这次的花并未像恐怖漫画的世界中似的，有治人昏迷的功效，那些透明的小触手也都乖乖的装无害，费奥多尔无法确定是否是因为雾矢格桑在身边的原因，他没什么阻碍就站了起来。

但雾矢格桑不大一样。

他起身时，几朵花缠住了他的脚踝。

“不能走吗？”雾矢格桑一愣。

那些花虽然生的就是普通花一样，但他知道，它们每一朵都有意识。

它们说——别去，会死的。

让五条悟那种强者都栽了的副本……

雾矢格桑心一沉，他问道。

“我也会死吗？”

即便有圣子这个身份？

车厢里的花们听见，统一上下摇了摇花盘，看上去颇为壮观。

——会死的，即便是您。

“也对……”雾矢格桑眼底有几分落寞：“我的世界也面目全非了吧。”

毕竟为了更好掌控世界，主系统会强制干涉，将整个世界搅乱。

无恶不作的强盗团队都能当雇佣兵了。

库洛洛知道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去干服务业了吗？

好在不是真的旅游团导游。

“雾矢君。”

费奥多尔早预料到现在的状况，站到他面前。

“需要帮忙吗？”

黑发青年面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完美微笑，紫晶的瞳孔深处却犹如深渊。

雾矢格桑不能不去。

对于自己和雾矢格桑的关系，费奥多尔不止一次的思考过。

说同伴，费奥多尔心中很清楚，自己并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太宰治，还是雾矢格桑。

都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可他们之间又的确不寻常。

‘我们的灵魂会在无尽轮回中相遇’这种情话……

若说他们是恋人关系，那也过于奇怪了。

费奥多尔自认为自己并不拥有这种缠绵的情感，雾矢格桑也不像有。

可……就像童话故事中拥有狐狸的小男孩，和小男孩的狐狸一样，他和雾矢君之间又有十分古怪的暧昧和默契，就像刚刚雾矢格桑将自己过往的情报告诉他一样。

费奥多尔轻轻晃了晃脑袋，心里觉得可笑。

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

人与人结交，无论是友谊还是爱情，本质都是为了汲取自身所需的情绪价值罢了。

雾矢格桑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明白费奥多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