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想问你个问题来着。”五条悟显然并没有做那个热心同学的打算，他放下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但是我忘了要问什么了，所以，杰，你为什么不会读心？”

“哈？我要是有读心术，我就把你满脑子的龌龊全写下来贴到公告栏上。”

五条悟反击：“你信不信我把你藏在床垫底下、衣柜后面的那些东西全拿给夜蛾看！”

夏油杰恼羞成怒的数着五条悟的罪行：“你做任务的时候翘班去买甜品，还故意等咒灵把人家小姑娘吓哭再拔除！还没有放账，还威胁辅助监督不许告诉夜蛾老师！”

“你也没好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拉着硝子一起抽烟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不知道是谁先挥了一拳，然后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拳脚相向起来，无关仇恨，只是单纯的男子高中生的日常切磋……或者说被揭短的恼羞成怒。

雾矢格桑：……

“我觉得我们该离远一点。”费奥多尔看了眼轰然倒塌的大树，三人环抱的大树竟然和小草一样被他们挥出的气浪砍倒，语气淡然：“您觉得呢？”

两个超越者实力的人，怎么和总在奇怪的地方较劲的雾矢君一样幼稚。

“我觉得你说的对。”并不知道自己被评价为幼稚的雾矢格桑赞同：“我们先进学校看看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刚才的表现已经反映出很多东西了。

他们的记忆很混乱。

而且一旦他们怀疑自己的记忆，就会被耳后那条灰线强制修复。

最有趣的是，他们的外表明明是青年，但好像都觉得自己是个高中生。

行为举止，只有一个评价，幼稚。

他就不会这样。

「心房」的布局和西校区一摸一样，不过和西校区略显陈旧、透露着诡异的建筑不同，这里的建筑物干净古朴，夏日的阳光倾洒在木质房屋上，空气中是山林未经污染的清新。

雾矢格桑他们担心的进学校漫无目乱逛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因为门口站了个人在等他们。

那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她看上去二十几岁，皮肤很白，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淡疲惫的气势，眼下青黑盖不住天生丽质，总之，是个很美的成熟女人。

她正靠在校门口吞云吐雾，女人似乎有很多心事，单手夹着一只香烟，浑身散发着麻木而疏离的气质，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见两人走过来，她放下眼。

“你们来了。”

虽然那校医身上挂着是残破的人皮，但雾矢格桑还是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校医。

或者说，另一个校医。

一个被学校承认的校医。

手术室，那个怪物校医自我介绍时下意识的瑟缩，说明她被人禁止自称名字，教训她的人，只有可能是学校里其他强大的存在，例如，西校区的五条老师。

雾矢格桑弯了弯眸子：“该怎么称呼？”

“家入硝子，叫我硝子就可以。”家入硝子对他们兴趣不大，她似乎只是单纯的接到命令来接人，最后吸了一口，掐断手里的烟：“跟我走吧，交换生同学。”

交换生？

费奥多尔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记得五条悟也叫他们交换生，但称呼上一批学生为新生。

雾矢格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微笑：“硝子老师，我是……”

“我是学生。”家入硝子打断，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是你们的同级生。”

同级生？

那她为什么穿着校医的白大褂？

雾矢格桑问出这个问题后，家入硝子的眼神更奇怪了：“什么白大褂？我穿的是校服啊。”

说完，她还抬手看了眼自己的袖口，确认了下。

雾矢格桑从她虹膜倒映出的影像上，的确看见了一件黑蓝色的高专校服。

是他们的眼睛出了问题？

雾矢格桑转过头，却看见费奥多尔脸上也挂上疑惑的表情，他似乎也在问：您看见了白大褂？

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家入硝子没兴趣追根溯源，她问完那句后，就迈动了步子带路。

雾矢格桑凑到费奥多尔面前，问他：“你看见五条悟，是二十多岁吗？”

费奥多尔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摇摇头：“十七八岁。”

所以，是因为「破碎本源」吗？

可他并没有驱动这个能力啊。

雾矢格桑轻轻抚上自己的眼角，神色莫测。

如果他的眼睛能看见NPC真实的样子，那为什么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的校服，明显是学生的款式，家入硝子却穿上了不符合身份的白大褂？

费奥多尔趁机问道：“您似乎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很多秘密？”

雾矢格桑什么都没回答，加快了步子，但费奥多尔明确从他身上看见了气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