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番外(158)
降谷把头转过去,假装没看见松田的难堪:“没什么,我只是在调查,否则不奇怪吗?只穿了一只烂的袜子。”
松田这才明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但降谷这么敏锐,真的没发现吗?
就算没有,自己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
他有些愤愤。
降谷也是。他已经猜到唇膏、袜子还有手背上救景光留下的疤,都是黑泽故意展示出来,表明自己和几人联系的。
唯独对他,没留下任何东西。
那把刺伤了他,在教官们问讯时不翼而飞的刀呢?
明明也可以随身带,却没有。
黑泽对他的严苛还真是自始至终。
那为什么要吻他?如果想让他听话,隐瞒病情,应该有很多其他方法。
降谷又想,这世界上真有比“用感情裹挟”更简便、高效,一本万利的手段吗?
说不定黑泽阵真是个坏人。
思索间,解剖室的门打开,女教授身穿白大褂,英姿飒爽地走出来。
众人赶忙围上去,她把刚才和高明说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我切了一部分你们教官心脏的组织去化验,结果出了会尽快告知。”
他们点点头,说“感谢”,透过铁门的缝隙,看见高明挺拔的背影。
“教授,我哥怎么还在里面?”
教授顿了下,锐利的眼眸染上哀凄:“他说要自己帮黑泽缝合。”
大家沉默。又隔了十五分钟,高明和助手推了滑轮车出来,黑泽躺在上面,被白布罩着,无声无息。
按照规定,在案件调查结束前,黑泽的尸体要被暂时保存在冰柜。
高明和目暮打了招呼,对方派个警员,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太平间。
白布掀开,他们这才见到现在的黑泽—脸和身上的皮肤都很青白,甚至微微泛紫,腹部有一条很长的缝合线,黑色的,干净整齐,不难看出,负责缝合的人对黑泽抱着多深厚的情感,才会这么珍之、重之,小心翼翼。
一时间没人说话,大家或双手合十,或低垂着头,为往生的黑泽哀悼。
过了会儿,简单的仪式结束。
黑泽被送进冰柜,阴暗而逼仄的空间,铁门关闭,上面贴了标签。
从太平间出来的路上,大家都踩到水渍,可能是里面实在太冷了,凝结的雾,也可能是有人终于忍不住哭了。
就像佐藤说的,负面情绪不该压着,要发泄出来才好,但现在不是时候,他们的考核还没结束。
*
高明在厕所隔间的马桶呕吐,声音却还很克制。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人体器官,但帮黑泽缝合完毕,又接受搜一的问讯,那口强撑的气仿佛散了。
他也没吃什么东西,一早赶去法庭,等外守的审判结果,得知黑泽的死讯,又急匆匆来到东都。
高明没能吐出什么,却感觉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了。
教授在黑泽的心脏切了片,拿去化验,他自己的胸口好像也空了一块。
真是造孽,他的阿阵啊,就算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高明在隔间呆了很久,直到反胃的感觉渐渐褪去,才深吸口气,准备出去洗把脸。
他打开隔间的门,刚跨出去一步,脸就僵住了—
景光等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居然连声音都没听见,实在很松懈。
高明绷着身体,若无其事地弯腰洗脸,掬了捧水洒在脸上,冷得不禁打个哆嗦。
他下意识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没想到居然是那块和黑泽接吻后,对方用来擦嘴的,上面的血迹凝固了,暗红色,清晰可见。
怎么会这么巧呢?
高明想起来了,本来他该和黑泽谈谈“他们的关系”,所以故意带了条和对方有关的,以求“好运”。
“……”
景光看哥哥顿在那里,犹豫了会儿,递了张餐巾纸过去。
高明瞥他一眼,没接,而是随手在脸上抹了把,语气低沉地说:“这样正好,蒸发散热的时候,可以让神智更清醒。”
清醒地认识到,“黑泽已经不在了”这件事。
*
一行人回到警校,后勤的阿姨和大叔打扫完礼堂,正坐着和门房闲聊。
他们乍一见这么多人,很吓了一跳:
“这是咋啦?”
鬼冢刚想说实话,被校长笑眯眯拦住:
“没啥事儿,就是路上大家遇见了,顺道来看看。”
位于东京的这所警校给整个警界输送了很多人才,现在活跃在一线的中坚力量,不少都是从这儿出去的。
比如目暮和佐藤。
说话的阿姨快六十了,是退休后返聘回来的,一眼就认出了目暮,嘴里道:“你倒是比以前圆润了不少,刚来的时候明明瘦得像根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