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番外(155)
他发现黑泽只穿了一只袜子,破破烂烂的,恰好是曾经被他封存于衣柜深处的那只,连穿的脚都和那天脱下来的一样。
松田有些恍惚,仿佛两个偷情的人,原先保密工作做得好,就算袒露于人前,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分外脸红心跳。
但现在其中一个突然死了,于是之前的刺激就变成折磨,变成无尽的空虚跟另一个如影随形。
松田几乎能预知自己未来的命运,恐怕只有拆弹,不断地游走在危险边缘,才能短暂弥补这种空虚,直到死的那天。
他仰起头,飞快地笑了下,细密的雨丝顺着眼眶滑落。
不愧是黑泽啊,就算死了,依旧有办法掌控—他的灵魂。
*
降谷和景光把黑泽搬进木屋,虽然窗户之前被射爆了,但聊胜于无。
屋里的地上还是一片狼藉—尘土、碎玻璃、木屑,还有从他们衣服上滴落的雨水,正绽放成一朵朵模糊不清的花。
他们环顾四周,神色同时一凛:“有人来过。”
“对,我也感觉。”
虽然内部的布局乍看和他们离开时一样,但有细微的差别,椅子离残破的木桌更远,离墙面更近。
这会和黑泽的死有关系吗?
两人又默契地分组,降谷检查黑泽的尸体本身,景光巡视屋内。
他低头,锐利的目光掠过一寸寸土地,忽然定格在一处水渍,轻轻地用脚尖踩了上去。
鞋套底部传来黏腻的触感,景光弯腰,沾了点液体在鼻尖一闻,熟悉的腥味让他头皮发麻,瞬间想起自己撞破哥哥和黑泽在车里做X那天,被对方踩爆的套子,之后逼仄的空间内弥漫的就是这种味道。
“……”
这是黑泽的吗?还是相关的另一个人?
景光面无表情地用棉签保存液体,封入证据袋,返身走回降谷身边说:“需要看看黑泽有没有发生过X关系。”
降谷闻言怔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前封存在真空袋里,黑泽的手机响了。
黑泽的手机不能通过指纹或面部解锁,屏幕上是八个空格,显示密码输错三次,所有资料都会被自动销毁。
说起八这个数字设定,很容易让人想到具体日期,就像真假沼田案里,双胞胎兄弟用出生时间来锁定电脑。
如果是这样,对黑泽而言重要的日子是什么?
降谷毫无头绪,他只知道“生日”这种常规设置不在他或者对方的考虑范围。
手机“嗡嗡”振动两下,景光拿起一看,虽然屏幕上显示“未知来电”,但号码属于自己的哥哥诸伏高明。
他胸口有些堵,哪怕发生过关系,对黑泽而言还是不值得被记录的路人甲吗?
景光等了很久,哥哥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他犹豫几秒,又用自己的手机回拨,几乎立刻,听筒里就传来高明暗藏焦急的声音:
“喂景光,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吗?外守的案子宣判了,死刑。”
景光从没想过外守会得到死刑裁决,顶多无期。明明应该是喜悦的事,当目光接触到黑泽的尸体,他却异常平静。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景光听见自己说,莫名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
高明也听出他不对劲,顿了一会儿问:“既然毕业典礼结束了,你有没有见过你们黑泽教官?”
黑泽连自己动手术这么危险的事都要对高明哥隐瞒,怕他担心,应该更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死讯吧?
景光垂下眼帘,看着黑泽尸体的同时也捏紧了手机,一字一顿说:“高明哥,教官他……”
这是景光第一次敢于违背黑泽的意志,在—
他死了之后。
*
片刻后,景光和高明的通话结束,确切来说,是高明听闻黑泽的死讯,迫不及待挂断了电话。
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很少出现在高明身上,哥哥仅有的几次失态,似乎都是因为黑泽。
景光想到这里,心又隐隐作痛。
降谷瞥他一眼:“你没事吧?”
“你呢?你又没事吗?”
两人同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降谷才说:“你刚才让我检查他有没有在死前发生过关系,还是等法医来做吧。”
在景光和高明通话时,降谷已经看完黑泽胸口的贯穿伤,周围还凝着些血,毫无疑问是枪造成的。
景光听出了好友的话外音,心跳一顿,也俯身查看:“你怀疑枪伤不是致命伤?”
“这一处枪伤靠近心脏,又没有其他外伤,真的有解剖的必要吗?”
日本在发达国家的尸体解剖率偏低,就算刑事案件,也做不到具具解剖,只有不明死因的需要。
而且这个国度对待死亡还是传统,不少人相信轮回,讲究完整地来,完整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