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知道做什么了？”叶修把从酒店前台要来的中文版苏黎世旅游攻略往桌子上一摊，“瞅瞅你们脸上的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们了。不想出去只想在酒店睡一天也行，反正明天休息，27号再恢复训练。”

领队都发话了，大家也只能同意，毕竟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是无法掩盖的。训练室里的话题很快就从荣耀换成了玩乐，手机电脑齐上阵，孙翔随口问周泽楷：“周泽楷，你有什么安排吗？”

周泽楷下意识地看向叶修的方向，却见男人低头看着手机离开了训练室，忙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不知道”就跟着出去了。

叶修关上训练室的门，一边往走廊尽头的双人沙发走去，一边点开箫冉冉的微信。

箫冉冉：叶修哥，我刚到苏黎世，恭喜小组赛出线！29号的比赛我会去看的，加油哦！

叶修：谢谢，你住在哪个酒店？

箫冉冉发了一个名字过来，叶修搜了下，不过十五分钟的步行路程。他点了截图保存，又打字道：好的，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可以联系我。

箫冉冉：没事，我来苏黎世出差好几次了，很熟悉的！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联系哦，晚安！

叶修：好，晚安。

刚点下发送，背后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温热气息贴近，青年清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修？”

“怎么出来了？”叶修收起手机，扭头问。

周泽楷四下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又往前凑了一点，手无意识地扶住男人的后腰，距离近得叶修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胸前的微微震动。

“明天……”青年期待地看着他，“一起？”

“好啊。”叶修应得很快，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一起出去逛逛吧，老闷在酒店也不好。”

要放在以前，叶修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休息日竟然不宅着玩荣耀？可是看看周泽楷雀跃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小周开心就好。

周泽楷歪头问：“约会？”

叶修一怔，脸稍微有些热，却没有否认，含糊地“嗯”了一声。话音刚落，他就被周泽楷抱住了，青年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不时发出一声有失枪王酷炫霸道气场的傻笑。

“这么开心啊？”叶修托起他的下巴，对上对方笑意流转的眼睛，好笑道，“想好去哪儿了吗？”

周泽楷用力点头，手指在手机上戳戳戳，然后递到叶修眼前：“这里。”

屏幕上是苏黎世近郊的琉森湖，从苏黎世中央火车站出发，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周泽楷做的攻略很详细，路上多是坐船、登山货车或是缆车，行程松散自由，一看就是特意为叶修这个懒得出门的人准备的。

叶修翻着手机，心中一动，问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周泽楷腼腆地笑了笑：“来的飞机上。”

这几个字像是拉开了某个角落里的抽屉，一个有些模糊的画面突然跳到了叶修眼前。

那是在来苏黎世的飞机上，周泽楷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前几排。机舱里的灯光调暗，大部分人都睡了，叶修也准备休息了，余光瞥见青年正认真地用机上WIFI查着什么，不时还在备忘录里做个笔记……

那是现实世界里的小周。

而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份攻略。

叶修攥紧了手机，随即又松开还给周泽楷，若无其事地说：“那我们明天几点出发？”

男人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周泽楷敏感地察觉到了，不由得收紧了搂在男人腰上的手：“叶修？”

叶修没说话，只是反手抱了抱他，鼻尖嗅到青年颈间温暖干燥的味道，夹杂着轻微的汗味，让他躁动的心情平静下来。周泽楷试探着用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抚摸了几下，缓缓收紧了拥抱。

走廊某处传来了开门声，两个人默契地松手拉开距离，周泽楷却又忍不住伸手捏住叶修的衣角，说：“九点？”

“好啊，九点我来找你。”

“嗯！”

叶修转过头，见苏沐橙正向他们走过来，便抬手在周泽楷肩上拍了拍：“你先回去吧。”

“好。”周泽楷脚步轻快地回去了，和苏沐橙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冲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心情飞扬得连苏沐橙都感觉到了。

“怎么了？”叶修问她。

“本来是想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和我还有秀秀一起。”苏沐橙回头望了望周泽楷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看来已经被安排好了呀。”

叶修点点头，表情没有丝毫不自然：“嗯，我和小周一起出去。”

苏沐橙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长年无需言说的默契和叶修此刻毫无掩饰的坦然令她很快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玩得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