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叶修结束了通话，把手机塞回裤兜：“不好意思啊小周，让你干等着。”

周泽楷：“没事。”

叶修看看他，又看了看虚空中的某一点——那里有个新的随机任务提示：【和周泽楷一起在星空下散步半小时（任务奖励：10好感度）】。

没雾霾就很好了，还要求星空下散步……叶修默默吐槽了一句，状似随意地对周泽楷说：“有点吃撑了，陪我走走？”

“……好。”

集训中心前身是某机关单位，编制扩张搬走了，留下几栋空楼和几处草坪凉亭，倒真挺适合散步。除了他们俩，还有张新杰、张佳乐和王杰希，三人坐在一个凉亭里，似乎在讨论什么。

叶修当作没看见那三人，不着痕迹地带着周泽楷往楼后方绕。

散步总得找点话题，叶修拣了个现成的开口：“你知道集训最后几天有个媒体开放日吧，刚刚总局那边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个。”

周泽楷点点头，听叶修说电话时的内容，似乎那边提了一些要求，被叶领队委婉但是坚决地驳回了，将媒体开放日从一天缩短到上午半天，还取消了一些纯粹满足赞助商要求的环节。

国家队里清一色的明星选手，每个人身上都至少背着一个代言，周泽楷更是有好几个。电竞体育的赞助商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大类别，细分下来互相有竞争关系的不少。要一一满足赞助商们的要求，不是不可以，但是叶修不愿意。

“懒得给他们开这个头，有一就有二。反正说了让我全权负责嘛，他们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

周泽楷继续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叶修乐了，笑着说：“知道你不喜欢，别点那么用力。”

他忽地想起什么，又笑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第六赛季全明星的时候……”

那时候二十三名全明星选手——不算从不登场的叶修，都在休息室待机准备开幕式。叶修是照例要躲到小黑屋去的，趁着还有时间靠在角落的窗边抽烟。

轮回经理匆匆赶来，把周泽楷叫了出来。时间紧迫，他就在走廊上交待了周泽楷一些事，无非是等会儿的这个环节要主动点，那个环节要记得给粉丝福利，最后还给他争取了一个什么互动……

周泽楷眼神放空地听着。

叶修躲在盆栽后面，那两人都没注意到他，况且本来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内容，他就心安理得地听了一耳朵，敏锐地注意到青年的心不在焉。

等轮回经理走了，周泽楷却还站在原地不动，过了片刻，肩膀稍稍一垮，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又呆了十几秒，周泽楷转身面向垃圾桶，默默地抬起脚尖，低着头在垃圾桶底座上很轻地磕了一下。

青年的侧脸看起来有些郁闷，又有些沮丧。他对着垃圾桶发了会儿呆，似乎这连鞋印都没留下的棉花糖一脚已经足够发泄情绪，然后安安静静地进屋了。

这一切细节都落在叶修眼里，让他在感到些许意外的同时，却又觉得周泽楷的反应在预料之中。

这个后辈不仅技术过硬，人也挺有意思的，有一点可爱。

四年前的小事，周泽楷早就记忆模糊了，表情茫然地听着叶修说。待听到垃圾桶那段，他微微张嘴，想起自己好像确实干过这么一件幼稚的事，羞愤地低头在地上找缝。

叶修哈哈大笑，在他肩上拍了拍：“挺好的，小周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周泽楷没说话，但头顶的+15已经比翘起的嘴角更快地出卖了他。

两个人走走停停，多数时候是叶修在说，周泽楷偶尔问两个问题，说荣耀，说战队，说世邀赛的对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直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响起，叶修才惊觉已经半小时了。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叶修看了眼时间，发现他们竟然溜达到了后门附近，难怪一路都没遇到其他人。

“嗯。”周泽楷转身，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后门坏了两盏路灯，迎着灯光走的时候没留意，等背光了方觉脚下黑乎乎的看不清。叶修一脚踢到一块翘起的地砖，往前踉跄了两步，整个人差点贴到周泽楷背上，两只手连忙撑了一下。

“前辈？”

“不好意思，绊了一下……”叶修说着，忽然消音。

他的两只手，一只扶在周泽楷背上，另一只正按在周泽楷屁股上。

叶修：“……”

周泽楷：“……”

叮咚！

【恭喜玩家完成随机任务：触摸周泽楷屁股一次。】

【任务奖励：40点好感度】

【当前好感度：+142】

夜风轻拂，两个人却都像被打了僵直弹，原地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