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会用那双浅淡又显得疏离的灰蓝色的双眼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眼神里一如既往带着信任和依赖——就像现在这样。

这简直糟糕透了。

蝙蝠侠握紧了双拳，黑色的制服掩盖下，他的双臂已经青筋爆起。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小自己十五岁的青年产生这种冲动，这一切是如此难以置信又无比荒谬。

哈利还拘谨地站在浴室门口，他依然为自己在浴室里产生的想法而羞愧，没想到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蝙蝠侠本人。这实在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跟我来吧。”

蝙蝠侠语气冰冷地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哈利往今晚休息的房间走去，哈利感觉蝙蝠侠好像心情又开始糟糕，于是他将蝙蝠侠拿来的换洗衣物抱在怀里快步跟上了前面大步走着的蝙蝠侠。

哈利以为蝙蝠洞里至少也该有一间客房什么的，没想到他跟在蝙蝠侠身后直接走到了非常边缘的角落，几间拴着铁链带着栏杆的囚室排列在一起。

“……”不会吧，哈利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被安排在囚室里，但他又看到蝙蝠侠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其中一间囚室的门。

还是不确定，但哈利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直到他看到明显是刚刚铺好的床。

洁白柔软的被子铺在冷硬的铁床上，周围环绕着各种束缚用的锁链和镣铐，整间屋子里只有铺着柔软被褥的单人床这一件家具，或许是单人床吧，不过哈利看来这比他家地下室里的实验台更冰冷无情一点。

哈利站在门内，扯了扯旁边比他手腕还粗的铁链，金属碰撞声突然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响起，蝙蝠侠看了过去。

缠绕的铁链和带着护栏的金属门旁，穿着宽大浴袍的哈利站在旁边，他一只手抱着蝙蝠侠带给他的衣服，一只手还搭在铁链上，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蝙蝠侠。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解释，随后收回了手。

这副画面真的很违和，又有些莫名的吸引，蝙蝠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今晚你住这儿。”

哈利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仅仅洗了个澡，蝙蝠侠又重新开始生气，或许是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吧，也或许还是因为在这件事中对他太过失望。

“嗯。”站在门边的哈利走了进来，将手里抱着的衣服放到那张简陋的床上。

只是找个地方住一晚而已，蝙蝠侠没什么另外的事情要交代，他只想赶紧离开哈利·奥斯本所在的这片空间，于是看哈利走进来之后，他抬脚就要离开。

“嘿。”眼看着蝙蝠侠要离开，哈利下意识伸手抓了过去，直接抓到了蝙蝠侠摘下手套的手。

尽管洗了个热水澡，哈利的体温还是由于失血而明显降低，蝙蝠侠回过头，哈利迅速收回了手。

“……我是想说，”哈利一边解释，一边指了指墙角的监控：“监控晚上会开着吗？”

由于蝙蝠洞的监控一直全天候开放，再加上刚才自己发生了一些难以接受的反应，因此蝙蝠侠不小心忽视了这间囚室里还有监控这回事。

“我会关掉的。”

蝙蝠侠离开的真的很急。

哈利将那扇半透的栏杆门稍微掩上，走回房间正中央摆放的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浴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他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余下几缕潮湿的发尾露在外面。

因为一个无意中的牵手而心跳加速，这种情况就连七岁的男孩都不会有，但那可是蝙蝠侠！

哈利握着自己的手，努力平复心情。

直到因为呼吸不畅而憋红了脸，他才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拉了下来。

铺在这里的被子温暖而柔软，哈利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不知道是谁准备的这些，或许是蝙蝠侠？

被想起的蝙蝠侠本人刚回到韦恩庄园的监控室，提姆和达米安果然已经被阿福赶去休息，但尽职尽责的管家本人还在监控室里坐着喝茶。

“……”布鲁斯伸手拽下面罩：“阿福，你也该去休息了。”

“布鲁斯老爷，总要有个人在需要的时候关掉监控的。”阿福有些遗憾：“不过显然今晚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和哈利·奥斯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布鲁斯走到监控视频旁，他找到了哈利所在的那间囚室的监控，哈利刚好将盖着自己的被子拉下去，侧躺着露出自己通红的耳朵和白皙的后颈，话说了一半的布鲁斯迅速切断了囚室的监控：“不该有的联系。”

哥谭警局跟着救护车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送进了哥谭中心医院，急救的手术灯亮了一整夜。

BAU将现场搜集到的所有信息带回了警局检验，那把落在现场的匕首上至少检测出了此前所有开膛杀人案件中七名受害者的DNA，如果加上哈利·奥斯本的话，那就是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