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逐渐在醉意中开始模糊，哈利摸索着关掉花洒，他原本苍白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红，晶莹的水滴附在微红的皮肤上，又随着他跌跌撞撞的脚步从光滑的皮肤上滑落。

幸好是在熟悉的空间，哈利潦草地擦了擦头发，又随意披上纯白的浴袍踉跄着走出浴室。

哈利几乎是扑倒在床上蜷缩起来，混沌的大脑和不受控制的四肢带给他一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飘忽感，不止和周围格格不入，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最近生活过于忙碌充实，他几乎要忘记纽约，忘记自己并不生来就在哥谭。

全部人生被推倒重来，过往轨迹被完全抹去，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不过来到这里……遇到的也不全是……坏事。

意识逐渐下沉，哈利几乎马上要睡着，但一声拉门被拉开的轻响后，一阵带着海水味道的冷风吹进了卧室。裹着潮湿睡袍，头发微湿的哈利几乎瞬间被这阵冷风吹地清醒了几分，他微微睁眼，看到了披风飞扬着的蝙蝠侠。

而蝙蝠侠丝毫没多想地推开露台门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小奥斯本潦草裹着一件浴袍蜷缩在床上，他的左肩和半边胸膛都露在外面，浑身泛着绯红，灰蓝色的眼睛水润而迷茫地看着他。

“蝙蝠侠？”哈利的声音被酒精刺激地沙哑，他从床上爬起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然而挣扎着爬起来的后果只是蹭地浴袍更加宽松，他赤着脚站在地毯上，慢慢朝着蝙蝠侠的方向靠近。

眼看着小奥斯本七扭八拐地朝自己走过来，蝙蝠侠心想今晚估计很难问出些什么了，不过说不定小奥斯本酒后正是防备心减弱的那一类，也不妨碍先问问。

“你今晚为什么那么做？”蝙蝠侠想知道小奥斯本打算做什么，或者也有可能他遇到了什么烦恼。不过蝙蝠侠更倾向于小奥斯本是故意的，那家酒吧不会放任客人酒驾回家，除非客人态度强硬……

“什么？”哈利已经走到了蝙蝠侠面前，他们距离已经足够近，但他又摇摇晃晃地走近几步，将自己微热的身体贴在蝙蝠侠冰凉的盔甲上。

蝙蝠侠只是想看看哈利走过来要做什么，被哈利贴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他都愣住了。

隔着冰凉的盔甲，他都能感觉到怀里温热的躯体。微微低头，莹白中透着红润，覆着薄薄肌肉的肩头映入蝙蝠侠眼中，他抬起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试图将哈利从自己身上推开，手掌握住哈利赤.裸着的手臂时，他似乎握住了脱去外壳，柔软而毫无防备的蚌。

他很久没见过脱去绿魔身份的小奥斯本，他的两种身份在蝙蝠侠看来没什么不同，但今晚他才更加认识到这种相同意味着什么。小奥斯本纯粹作为哈利时对他毫无防备，穿上绿魔的盔甲踩着滑翔翼时依然对他毫无防备，清醒时相信他，酒醉时相信他……

手掌搭在哈利完全放松的手臂上顿了顿，他还是推开了靠在他胸前的哈利。

但哈利就在刚才已经彻底失去意识，蝙蝠侠将他稍微推开后，他的额头还是靠在蝙蝠侠肩上。

蝙蝠侠沉默着，还是抱起哈利将他放回了床上，顺手将床上堆成一团的被子盖在哈利裸露着大片肌肤的身上，转身走出了这间卧室。

当然，他还记得关上露台的门。

没有夜巡但依然休息很晚的哈利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

早上醒来，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晚上蝙蝠侠来过的事。

捂着胀痛的额头，打着哈欠下楼的哈利找到正准备早午餐的伯纳：“伯纳，情况怎么样？”

“报纸已经整理好放在餐桌上，”伯纳正在煎蛋：“您稍后可以在用餐的时候查看。”

哈利看了平底锅里形状完美的煎蛋一眼，选择提前去给自己冲一杯黑咖啡。

端着黑咖啡来到餐厅时，伯纳已经将餐点摆放好，几张报纸正折叠着放在哈利座位的右手边。

他先喝口咖啡醒了醒神，然后拿起那几张报纸，掠过酒驾事故这类的报道，再掠过为情所困深夜买醉这类的胡乱猜测，终于有报纸写到《哈利·奥斯本邀请美艳女记者夜晚会面究竟意欲为何》这种八卦，哈利挑出几份特地写了这个邀约的报道，里面都隐晦写了他将在今晚和一位女士在酒吧碰面。

很好，他相信凶手能看穿这份隐晦。今晚他会好好等着凶手来找他的。

哈利继续翻着自己的八卦，突然翻到有一份写着这样的标题《揭秘你不知道的奥斯本》，哈利单独抽出这张报纸，他倒要看看奥斯本究竟怎么被揭秘。

那篇报道是从酒驾开头的，哈利已经能猜到他们后面会怎么写了，无非就是目无法纪、狂妄自大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