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再次出现时，哈利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恶心的疮疤。

几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他和哈利在镜子中对视了。

“哈利，你看得到我？”布鲁斯感觉自己很累，力不从心要比竭尽全力更令他消耗自己。

“男孩曾经有一个神奇的朋友，”哈利没有回答布鲁斯的话，他甚至只看着镜子里的布鲁斯：“他在男孩悲伤的时候安慰他，跟他说他拥有数不清的爱。”

哈利面无表情，但疼痛让他眼眶通红：“即使再也没见过那个神奇的朋友，我相信有人在爱我。”

“假的。”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信任依赖，只有悲痛和绝望。

布鲁斯想要说些什么，至少让哈利别那么难过，但他再次被不受控制地带走。

镜子里只剩下哈利一个人，他的眼神看着布鲁斯消失的地方。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陈旧的笔记本，第一页画着一个蓝色眼睛的小人。

有漂亮蓝色眼睛的叔叔，我的第一个朋友。]

当布鲁斯看到昏暗的房间里背对他坐着的哈利和躺在床上的诺曼时，他感觉得到自己即将离开。

“我没想过会这样死，”诺曼满身疮疤靠在床头，看起来奄奄一息。

这是……当初哈利被匆忙接回哥谭后的事。

即使他怀疑这不是自己的哈利，但他们经历和一些性格是相同的。

诺曼·奥斯本直到死前都没告诉哈利自己忽视他那么多年的原因，只知道哈利最近几年在学业上的疏忽，却不管为什么。

“你很有潜力，哈利。你有极高的智商，而你在浪费他。”

布鲁斯想要往前走，更加接近哈利一些，但他发现自己在消失。

“不，是你抛弃了我。”

这是布鲁斯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压抑着愤怒和悲哀的低声怒吼。

蝙蝠侠在瞭望塔中自己的休息室里醒来，夜翼、红头罩、红罗宾、罗宾都在这里。

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红罗宾第一个发现。

“你醒了？”语气里不仅没有惊喜，甚至有点恐慌。

心事重重的另外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蝙蝠侠身上，随后红罗宾和他们一起往外面跑去。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才会这样，蝙蝠侠立刻翻身下床追了出去。

闪电侠是蝙蝠侠遇到的第一个队友：“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巴里看起来比他的四个孩子还要惊慌：“要让你醒过来不是需要……需要……”

“需要什么？”哈利发生了什么？

“你回到过去时绑定的那个人死亡。”巴里靠着自己出色的总结能力一句话概括了情况：“所以你怎么醒了？哈利·奥斯本呢？”

拿出自己万能腰带里装着的监视器，蝙蝠侠直奔哈利的信号所在的位置。

哈利正跟扎塔娜以及正义联盟部分人待在会议室，他们正在讨论能救回蝙蝠侠的其它办法，。

夜翼他们冲进会议室，看到了完完整整坐在椅子上的哈利。

“你没事？”

四个人简直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过来的，他们路上想到了所有糟糕的场面。

蝙蝠侠和闪电侠紧接着出现。

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不管是超人还是神奇女侠，蝙蝠侠一律掠过，他看着哈利：“我们需要谈谈。”

哈利跟在蝙蝠侠回到他的休息室。

“你是谁？”这是蝙蝠侠第一个问题，语气像是质问，但他只是很累。

假如蝙蝠侠顺利醒过来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自己不是原本的哈利这件事。

哈利对此早有预料，蝙蝠侠能够直接问自己而不是暗中观察已经足够了：“奥斯本，哈利·奥斯本。”

“……多元宇宙？”

哈利靠在门上微微抬头看着蝙蝠侠：“或许吧，一个没有哥谭的世界。”

“所以原来的哈利早就已经……死去了？”这就是哈利不肯放过麦克和伯德的原因吗？

布鲁斯不愿意相信这个，他几乎亲眼见证了那个男孩孤独的一生。

“嗯，”哈利无法因为布鲁斯顺利醒来而高兴，这只是再一次提醒他原本哈利的死亡。

“你呢？”布鲁斯对于哈利的情绪感知足够敏感，他走近哈利，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拂过他的眼尾：“你的世界怎么办？”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接替这里的哈利，另一个世界怎么办？布鲁斯直觉这不是个好问题，但他想要知道。

哈利下意识抬起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没关系，在另一个世界，我也已经死去了。”

在过去无法阻止哈利走向毁灭的蝙蝠侠再次感到无力，他抱着哈利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没办法在过去安慰那个孤独的男孩，好在他还来得及安慰自己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