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知道，他的罪责肯定要比掐死定情信鸦还要严重几倍了。

但止水终究还是理智的，他会把更大的安危看的比个人要重，他教导出来的鼬为了一村可以屠一族，他自己又能正常到哪去？佐助对他对“世界和平”的看重度，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止水果然答应了他，但止水也同时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别说传话的井野没听懂，其实佐助也没听懂，但他没心思去多想，和众人合计过、掐好时间点后，就在反复推演自己的计划了。

止水和鼬那边与斑接连交锋，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不世出的天才，鼬只是输在了经验少，佐助看着那边红色的须佐骨手中十拳剑的连斩，心想要是前世的哥哥，肯定单挑斑都没问题的。

兄控的滤镜比较厚，真实度再议。

止水对鼬做了个手势，鼬有点奇怪，但也依言行动了——他冲在前面，红色骨手中十拳剑斜劈，带有特殊封印效果的神剑把斑的须佐划出了一条缝隙，左手八咫镜射出八坂勾玉，在斑修补之前就将这道创口扩到最大，而略后面，止水的须佐骨手一扬，一道黑影直射向斑。

斑的目力自然看清了止水掷过来的分明是一个人，也是对这种战术感觉可笑至极，但当这人穿透他的须佐、几乎脸贴脸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被震住了。

少年穿着和战国时宇智波一族战袍很接近的立领长衫，他冲到斑面前，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这么站在他面前，甚至微微抬手，像是在讨一个抱抱——看着他的眼睛，对他微微笑起来：“哥哥~”

斑的手发抖了。

他竟然发抖了。

他经历过那么多的战斗，九死一生，即使是在暗无天日的神树根须下，日渐的衰老都无法让他的灵魂有所动摇，却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就让他颤抖了。

他知道这是假的。

是他亲手为那孩子换上的白色丧服，是他亲手抱入棺中，把乖巧的弟弟柔软的、毫无生气的双手摆成合在胸前的姿势，欺骗弟弟，欺骗自己，欺骗所有的人——他走的很安详，他得到了平静。

他把自己最浓烈的情感和那具简朴的木棺一起下葬，在与柱间共建木叶后，每一次午夜梦回都会看到弟弟双目流血的微笑，对他说，请带着我的力量一起守护宇智波一族。

他变得狠毒，他封闭了内心——因为他知道，他的弟弟，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已经死了！

——眼前这一个，不是他的弟弟。

绝对不是。

他竟然敢骗他。

他应该杀了他。

可斑抬起手，攻击的动作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最后落下时，却是抚上了少年的脸颊。

腐败的尘埃组成的手指，隔着厚重的黑色手套，他感觉不到他肌肤的触感，只能模模糊糊地知道，他是温热的。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泉奈……”

斑终究还是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

“泉奈”对他露出了更可爱的笑，即使是下一秒被斑狠狠扼住喉咙，也没有惊慌，而是露出很受伤的表情：“哥哥……？”

斑冷笑，抬手一截木刺从掌心蹿出，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

“泉奈”咳出一口血，抬头对斑露出笑，是一个有点无奈、但满含纵容的笑：“哥哥……我最后的请求，你能听一下吗？”

太像了。

他的动作，他的笑容，甚至吐血的这个景象，都太像了！

斑几乎要崩溃了，木刺狠狠拔出，血溅了两人一身，斑怒吼：“住口！你根本就不是泉奈！”

“我只是……要来告诉哥哥一件事。”

“泉奈”还是那副乖巧的样子，和斑记忆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斑真的下不去手了，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放松了，就在这一瞬间，“泉奈”忽然眼神一变，左手一扬，一道雷光瞬间劈下。

斑愣了一下。

他没有躲闪，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从他抬手开始，他就知道他瞄准的不是自己。

身体右后侧，有什么东西忽然从身上滑了下去，但在此之前却是丝毫没有察觉。

斑回头，就见一团难以描述的黑漆漆的东西被千鸟锐枪扎在了地上，还在扭动挣扎着。但那雷光里泛着几丝血红，它挣不开。

“泉奈”咳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抬手把发绳解开，仰头看斑，声音不再是甜软的了，明亮清冷：“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我想，现在我有资格跟你对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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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斑的脸色异常难看——虽然他本来就是秽土出来的。不过佐助也没心情安抚他，他自己连站都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