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放空了一会儿，记忆慢慢回炉，也清晰起来了，他有些惊讶地摸摸侧腰，居然连疤都没有？他被治好了？？不应该吧，应该死透了才对啊……

“斑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死吗？”泉奈诧异地抬头问斑，看到哥哥的眼神后忽然一滞。

他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痛苦的样子。

自己临终的时候，因为视力已经下降的非常厉害，没有开启写轮眼的力气后，视野就是一片模糊了。他握着斑的手对他微笑，仔细安排后事，但他眼中的斑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原来，哥哥那时的表情……这么痛苦啊。

比他想象的还要痛苦。

等等……眼睛？泉奈能看清斑，当然知道自己的眼睛无碍，又凑过去仔细看斑的眼睛，那双涡纹轮回眼让他很诧异，但不管怎么说，斑的眼睛没事就好。泉奈松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地凑到斑怀里，搂住斑的腰：“怎么回事啊，哥，我之前应该死了才对，发生什么了？……你不会做了什么吧？”泉奈开始在斑身上乱摸，斑没有穿战斗时的战甲，只是居家的普通长浴袍，泉奈在斑身上又摸又拍的，最后顺着领子就要往里伸手，斑赶紧给他抓住，哭笑不得：“我没事，你别闹。”

泉奈不信，顺势握着哥哥的手从他脉搏里查探查克拉，发现真的没事，而且查克拉的强度也远胜从前……再仔细看斑的脸，感觉他……

有点……沧桑吗……？

脸看着很年轻，但透出的苍凉感让泉奈心惊，也很心疼。他死的时候斑也还不到三十岁，不该有这样迟暮一般的死气才对。他到底……是把太多东西都压到兄长身上了啊。

斑轻轻摸摸弟弟的头发，像小时一样紧紧抱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的弟弟让他感觉心底都变得柔软了。只要这个人还在，他做什么都可以。斑安抚地轻轻拍拍弟弟的脊背，慢慢把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千手和宇智波无休止的战斗，讲和后共同创建的木叶，再次的分崩离析，众叛亲离，几十载的谋划，然后被一个重生归来的小鬼打乱却也拯救了一切。

听到和千手讲和共同建立忍村的时候，泉奈的手轻颤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听斑说完。

“……所以，还是选择复活你。”斑说，手慢慢抚着泉奈长长的头发。他刚刚恢复肉身，肯定是没有发绳的，披散的长发细滑柔软，斑摸的小心翼翼，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泉奈抬头，看着斑的眼睛：“对不起，哥哥。”

斑愣了愣。

泉奈把哥哥抱的更紧了一点：“是我逼你这么做的，对不起。我知道你会很痛苦，但我想让你活下去，活的好好的，所以我还是这么做了……对不起。

“如果我知道，你会痛苦到这种地步……我……”泉奈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下去。

宇智波一族的感情太过炽烈，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浓重的感情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泉奈想说，如果知道哥哥你会这么痛，我那时就不会死……可是，真的会吗？那时的他们，兄弟二人一起开了万花筒，在战争中，他们就是决胜的武器，不可能不使用，后果依然是失明。如果自己不死，就意味着要以失明的状态、作为一个人人皆知的宇智波斑的弱点，像活靶子一样给哥哥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而如果，是哥哥给了他眼睛……

不，这个可能性他想都不想去想。

“现在让你重新回到这里，你会怪我吗？”斑问。

泉奈立刻用力摇头：“当然不会，我本来就没活够呢呀——”泉奈对哥哥笑的很可爱，“我还在指望哥哥复活我呢，居然真的做到了，果然最爱哥哥啦~”

斑知道他是在故意乱说逗自己开心，轻轻摸摸他的脑袋。泉奈像小时候一样在哥哥掌心里蹭了蹭，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

“是真的哦。”泉奈认真说，“能再看到斑哥，你不知道我多开心。我那时死的并没有遗憾，但如果能继续留在哥哥身边，跟你一起活下去……我真的很开心。”

斑抱着泉奈，下巴垫在他头顶，把弟弟完全抱在怀里，低声道：“我还是需要你啊，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嗯，我不会再离开了。”

泉奈靠在斑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

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勇气说出来。

有很多事，斑是不知道的，起码在泉奈生前。但从斑的表现看来，柱间也没有告诉他，泉奈其实松了口气。也可能不是不想说，但没法说了吧。自己死之后，斑哥过的应该非常糟糕，众叛亲离，族人不愿追随，同道好友分道扬镳……他们可能，到后来已经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