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BG]羽生与余生+番外(3)
“真是容易让人引起回忆的东西。”羽生轻声的说着。
“是啊,北京那么大,谁能想到我们还能再次偶遇呢。”白舟抚摸着围巾,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
“让你以那样的方式认识我,现在想来还真是难为情。”羽生握住女孩拿着围巾的手,转为十指相扣。
“那天晚上那么冷,你怎么还能任性的到处乱跑。”白舟顺势往后倒,整个人躺在羽生的怀里。
是啊,世界那么大,我们为什么还能再次偶遇呢;
茫茫人海,你怎么就偏偏能一下就认出我呢;
我强忍那么久的坚强,为什么在你面前就决了堤呢。
羽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可他并没有开口而是选择默默抱住了白舟。
那我们就从那个北京的夜晚开始讲起吧,
冬奥点燃了寒冬中人们心里的火,
如炬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位27岁的花滑选手,
人们热议着,揣测着,惋惜着,叫嚣着,
大家表现的好像都很了解他,
表现的似乎这个世界上不了解羽生结弦的只剩下他自己。
这是近乎凌晨的北京,羽生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是的,与两天前一样,他又一次的出逃了。
如果两天前的出逃只是试图与自己和解的散心,那这次的出逃便是彻底胆怯的逃避吧。
他感觉这两天的自己快要失聪了,声音,到处都是声音,选手的议论,教练的鼓励,妈妈的安慰,观众的惋惜,媒体的评价,闪光灯接连不断卡擦卡擦的被按下,如同幽谷中的回响,一声又一声狠狠撞击在他的耳膜上,同时又如一把锋利的剪子剪碎了他最后的坚强与意志。
可他还是通过不停抬头和转动眼珠来忍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微笑着面对完所有的采访,向粉丝招手告别,向妈妈和教练道了晚安。隐忍而又坚强,这似乎是刻在羽生骨子里的个性。
和两天前一样,他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穿着黑色的棉服,努力把自己打扮成最不引人瞩目的样子来融入这深沉冰冷的夜色。
右侧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他略带颠簸的向前走着,他想短暂离开那热闹非凡的地方,离开熟悉的教练、妈妈和朋友。在冬奥允许的无疫情安全范围内,他走入一处看出来像是公园的林间小道上,挑选一张灯光照不到的长椅缓缓坐下。
“终于安静下来了。”他轻声对自己说着。
真好,这里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剩下的只有自己。
他不自觉想起几天前的比赛,赛后记者们反复质问着自己,满意吗,甘心吗,真的放下了吗,老实说答案似乎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总有一种莫名焦躁的情绪在心口压着。
真奇怪,白天的明明已经说着这自己和解的话了,可为什么到了晚上还会难过呢?
一想到明天的新闻发布会,那即将又会让他无处遁形的闪光灯和扑面而来的嘈杂声音,那股莫名焦躁的情绪便会如燎原的野火,灼烧这位勇士原本就紧绷而脆弱不堪的内心。
别问我了啊,
我真的...还没有想好答案,
我的身体和内心真的都还没有准备好给予答案,
我...我真的比任何人都热爱这片冰场,比任何人都想跳出完美的4A啊。
羽生渐渐攥紧了拳头,在这个每一口呼吸的热气都会化作白雾的寒冷夜晚,这些天积攒的所有的委屈与不甘似乎都成了爆发的由头。
终于,在这里,在这空无一人的公园长椅上,这位27岁的花滑选手终于忍受不住,低下头呜咽哭出了声音。
几近凌晨,白舟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公司,今天下班比以往还要晚一些,和北京数以万计的普通打工人一样,她来到北京不为乎为了两样东西,比老家更高的工资,自己微不足道的小梦想。
她在公司的实习岗位做着最基础的设计工作,每天打开数不清的表格和PPT,在软件上绘制不知何时才能通过的稿件。
还有热情吗,应该还有吧,不然也不会还能坚持到现在,可疲惫总是会不知不觉笼罩全身,每天在回家的地铁上她总觉得能站着就睡着了。
可就在两天前的回家路上,她偶遇了羽生,那个她从高一就默默仰慕的男孩。似乎只是在睡意朦胧间眨眨眼睛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同时又是几刻间眉目流转的时间,他就消失在了无边的人海中。
真实而又不真实,给予了她平淡生活小小的希望与慰藉。
几天前她在工作的间隙观看了那场比赛,她的手指随着他的每一次跳跃而轻微颤抖,又在他摔倒时紧握双拳。即便在这样情绪糟糕是赛后,在地铁相遇的瞬间,也能对她一个陌生人露出微笑,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