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抹笑意却让周兴兴的心底里扩散开来一圈寒意。

高飞扭过头，对着丁老头和刘朝阳指了指角落里，而后说道：“把那个人抬过来。”

周兴兴的眼皮一跳，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之后要发生什么。

丁老头和刘朝阳抬进来一个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那人好像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头上罩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到他的脸。

高飞看了看周兴兴，然后便从身上拿一把刀递给了他，“给你刀，朝他肚子上来一下。”

周兴兴接过刀，表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实际上，他心里非常的犹豫。他知道，为了博得高飞的信任，他决不能放弃。所以，他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用几秒钟的时间，来确认这个人到底是死还是活。

几秒钟之后，他一刀捅了下去。

周兴兴想的没错，这的确是一个考验。

当看到周兴兴将刀子捅进去的瞬间，高飞突然觉得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高飞没有多想，他权当是为自己没有信错人而感到庆幸。

然后，他走到周兴兴的身后，垂着眼，居高临下的指挥道：“划开肚皮。”

周兴兴很利索的划开肚皮，肠子流了出来，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周兴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装的无动于衷。

高飞继续指挥着，“把肠子掏出来，看看肚子里有什么？”

然后，周兴兴发现了一包白粉。

“有包白粉！”

周兴兴手里捧着拿包白粉，扭过头，眼底里有些惊讶的看着高飞。

看着周兴兴这个样子，高飞觉得，这家伙怎么那么像个小孩子？

捧着白粉，像捧个玩具似的。

高飞回头看了一眼铁嘴和屠老野，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随后他继续说道：“这尸体是从殡仪馆买来的，用尸体运货比较安全，那包白粉就给你们几个享用吧！”

说着，就离开了。

太好了，这家伙没有吸毒！我就知道……

看着高飞走远的背影，周兴兴如此想着。

将手中的白粉交给铁嘴和屠老野，周兴兴也站了起来，紧跟着高飞。

高飞原本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抽根烟，他没有想到周兴兴竟然也跟了过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高飞愣了愣，也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朝前走着。

高飞知道同性恋这种事。

他认识一个叫大拇哥的就是同性恋，他还认识一个叫三文钱的，也是同性恋。

这两个人，是一对。

他想，这个周兴兴不会也是同性恋吧。

随后，高飞想是想到了什么，接着他又回头看了周兴兴一眼，心底嘀咕了一句：卧槽，不会吧……

第3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很远，直到走出这条阴暗污秽的下水道，走到了阳光下，小河边。

周兴兴赶紧大口呼吸了几下，想要驱除去吸进肺里的污浊。

高飞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独自走到了小河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坐了下来。

“噌”的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点燃了烟，高飞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浅灰色的烟圈。

烟圈不断的向上，最终荡散开，化成乌有。

高飞默默地看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周兴兴站在一旁默默欣赏了一会儿高飞的侧脸。

是的，他不叫这是偷看，他管这叫欣赏。

他很喜欢看高飞的侧脸，他觉得这个身后蕴藏着无数谜团的男人的侧脸很好看，还带着一点点似有还无的忧郁。

人都向往神秘，周兴兴也不免俗。

深吸了一口气，周兴兴也迈开腿，走向了高飞，坐在了他的旁边。

“也给我一根吧。”

扭过头，周兴兴看着他，笑着说道。

高飞一愣，也没多说什么就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递给了周兴兴。高飞看着周兴兴把烟含进嘴里，看着他嘴唇蠕动着跟自己说话——

“给个火啊~”

高飞想，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盯着一个男人的嘴唇看？

想着，高飞直接将打火机整个塞进了周兴兴的手里，有意疏远。

“呼~”

周兴兴仰起头，也吐了一个烟圈。

连带着，还叹了一口气。

“你真不记得我了啊……”

高飞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周兴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高翱翔。”

这时，恰好一阵风吹过，掠过河面撩起一圈圈涟漪，带过一丝丝青草的味道

也让两颗心，从此刻，回到了多年以前，天地初开的十六岁。

那个时候，距离高飞第一次杀人还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