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强分手之后+番外(207)
五条悟低下头,随手解开扣子,布料已经被部分干涸的血液黏在皮肤上了,他粗暴地扯开衬衫,胸口分明的肌肉线条间有一道清晰的疤痕,这道新伤恰好是覆盖在原来已经黯淡的疤痕上。
而原本以他反转术式的恢复能力,这么小个伤口没准还没等到出血就自动愈合了。但现在它像所有普通人身上戳出来的窟窿那样,汩汩地往外淌着鲜血。
“对。”五条悟点头,“反转术式没有生效,是来源于她那个新术式的效果。”
明晃晃的无影灯下,手术重开。
这次医生比之前给春日遥处理伤口时要慎重得多了,他叫来了好几位护士,麻醉,给氧,控制外出血,补充血容量全都安排上,在确定没有积气和积血后,又立刻进行了清创缝合。和四年前和伏黑甚尔一战几乎致命的伤势相比,这或许不算五条悟生命中最重的伤,但绝对是为此进行过最多医疗措施的。
咒术师们被请出了医疗室,改蹲在门口面面相觑,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真是幸运啊。”做完缝合后脱掉防菌服的医生一边擦汗一边感慨着说,“位置太凶险了,离心外膜只有不到两毫米,离动脉血管也很近,只要刺得再深一点,伤口就不是能在这里能处理的了,致死的风险相当高……”他有几分意犹未尽地说,“刺入的角度甚至还刁钻地避开了肋骨的阻碍,只能说下手的人有一双比外科医生都要精准的手啊。”
“出去不要乱说话。”伊地知板着脸说。虽然日常被五条悟压榨得形销骨立,但毕竟是高专的王牌辅助监督,在这样对外的场合相当镇得住场子。
“我明白!”医生脸一白,他长期为达官贵人服务,自然知道不少见不得光的秘辛和龌龊事,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可能越界了。
五条悟已经披着病号服坐了起来,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初生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冷硬发白。
平心而论,虽然这家伙因为嘴毒而遭到全体咒术师们的讨厌,但看到他这么凄惨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是会生起一点恻隐之心。
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想不出安慰的话……虽然在言情剧里相爱相杀已经是被翻来覆去演绎得快要烂掉的剧情,但在现实生活中被自己喜欢的人当胸一刀可不是这么回事。总不能说春日遥那一刀虽然确实是冲着你心脏下手,但好歹她最后还是没真的捅下去么……
“以春日前辈对人体结构的熟悉程度,只要她想,绝对没有失手的可能。”七海建人说。
不愧是靠谱的成年人七海先生!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伊地知暗暗地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这话显得春日遥像个汉尼拔那样精通人体结构的超级杀手。
“五条先生,您局部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医生说最好继续躺着休息几个小时。”虽然有七海打头,但伊地知这番话还是说得愁眉苦脸结结巴巴,在外人面前强撑出来的气势烟消云散。
“不必了。”五条悟说,“我联系了直升机过来把遥送去成田机场,那里有一架庞巴迪商务机在等着她,她必须马上离开日本。”
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点自嘲的笑容。
“即使是我也会犯错啊。因为不能忍受她要离开我,就让她一直处于这样危险的环境里。”
夜蛾正道一惊。
“她的术式有失控的风险?”
“之前就隐约察觉到她的术式不太对劲,但还不确定,所以用附着着我自己咒力的咒具压制她。”五条悟用力地按压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这是我第一次看她完整地用出这个术式,通过六眼可以判断出术式的运行机理,她能掌控的东西是‘咒力’,但和一般的术士不同,她可以控制空间内所有人的咒力,而并非仅仅只有自己的。咒力的本质就是各种各样不同的情绪,她要消融它们以为己用,就势必要背负起这些情绪来。如果只是成百上千这个级别也就算了,如果是数十万数百万呢?人的精神力总是有极限的。”五条悟说,“在日本这么个咒灵的大本营,随时随地都有精神被污染的危险……不,倒不如说现在对她来说,日本的空气都是有毒的,一边加强她的术式,一边将她的精神推向摧毁的边缘。”
“所以她刚刚对你心口那一刀也是术式失控的结果么?”
“不是,我猜她大概是想起来了。”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又轻又模糊,“想起了曾在咒具中亲眼目睹的、被我杀死的未来。”
夜蛾正道还想问点什么,却被骤然涌入的光线和大风打断了。高挑靓丽的金发女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顾盼之间眉目生春,盘踞身体的具象化术式骨龙“凰轮”轻灵地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