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前梨由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从疯狗嘴里抢骨头，她会把疯狗打死，绝对不会给它们通风报信的机会，给森见善后的时候她会把所有痕迹处理干净，□□又怎么知道他做了什么。

更何况比起森见，她对□□下黑手的次数更多，对方怎么也应该先找她，而不是专门来侦探社楼下堵森见远川。

今天下午的黑手党，目标很明确，就是森见，而不是侦探社，不然他们不会闯进一楼的咖啡馆。

“一个星期前， 4号码头，他救了几个被装在集装箱里女孩，这本来是□□要送往欧洲的货物。”

神前梨由想起来了，那次任务是福泽谕吉负责的，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她晚上专门去调查了一下具体情况，顺手灭了一个帮派。

“□□还有买卖人口的交易？”她挑了挑眉，“还是以交易为名的偷渡？”

买卖人口没有军火和药品交易来钱多，作为横滨最大的黑手党帮派，应该不至于那么掉价。

森鸥外轻笑，“其实没什么区别。”

对武装侦探社的人来说，是前者还是后者没什么区别，都是犯罪行为。

对他来说是走私还是买卖人口也都无所谓，唯一特别的是，这是他谋划了四个多月才等到的机会。

把关键的棋子摆上棋盘，接下来的事情才会按照他预想的那样，不会出大的差错。

“是小头领还是首领。”

“首领。”

森鸥外的笑容被明亮的灯光放大，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有些扭曲。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察觉到这一点后神前梨由摇晃红酒杯的手顿了顿，她计算了一下如何能把酒一滴不浪费地泼到他脸上，算到一半发现他的脸根本配不上这么高档的红酒。

算了，早晚让他哭，他还有用，总不好现在撕破脸。神前梨由决定委屈自己一次。

“找两个帮派火拼，一不小心波及到了东川君，其中一个是□□，这样的剧本不好吗。”

她有点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非得给他自己增加嫌疑，让她一眼就锁定了中间有他在搞鬼。

疯狗会蹲守在侦探社附近就等着东川落单？不，他们不会，他们只会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撕咬，这样才不愧对港口黑手党这一段时间积累出来的恶名。

森鸥外挑眉，“我觉得没区别，别管是哪个剧本，你都会认为是我写的。”

“森先生有一点我很喜欢。”神前梨由抿嘴，“那就是您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他说的没错，就算是“意外”波及到森见，神前梨由也会算到森鸥外头上。

无它，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老男人又阴险又不可信。

“但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森鸥外还在继续坚持自己的人设。

“那森先生想不想当首领。”神前梨由不想再跟他继续墨迹下去，不然这个话题会没完没了。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把红酒泼他脸上，也不是为了跟他嘴上打机锋。

男人抬起头，双眼狭长如蛇，酒红色的眸子吐着信子，哪怕克制，他目光里的贪婪渴求还是一览无遗。

神前梨由惊讶于他的坦然，又恼怒于他的丝毫不加以掩饰。

人类只有在同类面前才不会伪装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被这种野心家当作同类，大概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森鸥外没说话，他只是含笑看着神前梨由，不承认也不否认，一点话柄也不给人留下。

深感这家伙难缠，神前梨由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希望森先生当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后，能够保证□□的人都不会对东川森动手。”

“任何人，也包括你。”她说出今天的来意，“我要你保护他的安全，为他护道。”

她要把森见远川变成三刻构想的中心，只要不想让三角崩溃，他们就必须保证森见的安全。

女孩直勾勾盯着他，眼底似乎燃着可以把一切烧尽的火。

森鸥外怔住，他握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两人之间的空气大概凝滞了有五六秒。

“作为交换，我会让你成为□□的首领。”

“不够。”森鸥外神情不变，他同样直直盯着神前梨由，语气不明，“你觉得这两个条件等价吗。”

就算没有神前梨由，他也一样可以把□□搞到手，只不过用时长短不一样罢了。

更何况，现在着急的可不是他，而是看似占据主动方，但其实是被迫送上门来的神前梨由。

她要撑不住了吧。

只要横滨混乱一天，东川森的安危就得不到保证。她想跟对方保持距离，但为了保护他，她又不得不对他特殊对待，像变态一样无时无刻不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