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偏食(97)
聊工作就比较平和,不容易起冲突。
一顿饭比前夜吃得太平,韩锐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牛肉卷,也心满意足,扬言他来洗碗,把盛致赶出厨房,可是在无说明书的情况下研究了半天,没弄懂洗碗机的操作,只好自己动手。
盛致等了太久,觉得蹊跷,跑来检查他的工作,发现旁边摞着的洗过的盘子依然全是油,又见水龙头始终打在冷水区,感到两眼一黑:“我来吧,你碗也不会洗。”
韩锐一点没发现自己的错处,只感觉莫名其妙,洗了手无辜地让到一边,看她操作。
过一会儿悟到了错在哪里,人还不太服气,较着劲说:“别忙了,扔这里让家政公司派人来过来吧。”
盛致淡淡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还是得有点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
韩锐反驳不了,又被她成功气跑了。
盛致很快收拾完,抹着和食材一起买来的护手霜出来。
韩锐在看电影,上世纪90年代的国产武侠片,招招手叫她过去,分了一半毛毯给她。
她要给韩锐挤点手霜,他不屑地把手抽走:“我可没那么娇气。”
她认真说:“不是娇气不娇气,冬天用冷水冲手会倒霉。”
韩锐以为有中华特色习俗,将信将疑地接了一点,好奇问:“有什么传说?”
“传说会生冻疮。”
韩锐斜她一眼,无意间扫见她手指上有短而浅的伤口,紧张地捉过来查看,不曾想手翻一面,手心这面食指中指小小的伤口更加密集,数数有七道,有些浅的只破了表皮没出血,确认过只有右手有,左手没有。
“这是怎么弄的?”
盛致嫌他大惊小怪:“剥虾弄的,都跟你说虾太大了,额角刺硬得要命。”
韩锐一时对先前说过“吃了像没吃”的话觉得无比愧疚,他觉得盛致坏就坏在太真诚了,看不出任何作假,她只管按自己的方式行事,你没有发现她不会提,发现时心脏就像被手术刀精准地剜了一下。
脑海中头一回警铃大作,面对盛致,他没有对策。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圈住:“明天让工人做,我不会让你做事了。”
盛致知道他胡乱感动了,她想做是因为她自己想吃,手割破是因为低估了虾,伤口浅也不疼,只有点痒,没什么值得情绪泛滥的。
不过她没有坚持反对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论战几个回合。
他请的人,他想让谁做事,他的自由。
她只是忽然觉得,韩锐很容易因为别人对他一点好而上头。
难道从小缺爱?
一闪念的怀疑,让她想碰碰虚实:“过年为什么没有回家,和父母一起?”
她就坐在他身上,明显感到他挨了一闷棍似的身体僵一下。
韩锐目光移到她脸上,语气平淡:“你也没有,你是为什么?”
她体会到作茧自缚,生硬地说:“不该问的别问。”
他像恶作剧得逞一样乐不可□□你还问。”
盛致收起念头,不再关心,她原本也只是担心,有没有可能因为他不想结婚,和家里也闹不愉快,可转念一想,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韩锐起了别的念,开始用带着钩的眼神凝视,有所图地吻,吻得她身体软下去,一身骨头像从脚底心被抽走了,就在这时,被遗忘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盛致勉力招架一下,说“我把手机拿过来”。
韩锐有点郁闷,好在她很快去而复返,但不幸她钻回他怀里,把腿架在他腿上,竟开始回复微信。
他拧眉往她手机上瞟,看清是哪个仇人,奇怪得不禁发问:“海源置地那个郑昱聪?你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盛致一边输入文字一边说:“之前关心了一下他的去向,聊过几句,你说过他有能力吧,我想这朋友交着也没有坏处,偶尔吃个饭聊聊天,多了解一些信息。”
韩锐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愿意和你交朋友?”
盛致微怔,掀起眼皮看他。
他继续冷嘲热讽:“那些人不过觊觎你漂亮,看看得了,别当真。”
盛致把手机放下,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妩媚地笑着缓缓道:“那你呢?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拉住她的踝骨把她的腿往自己腰上搭,将她整个身子拢在身前,温柔地抚摸,耐心地亲吻,游刃有余地放大她的敏感。
暖气充裕,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薄T恤,棉的本色。
电影不知进行到什么进度,画面一换,一大片鲜艳的红色像霞帔把她罩住。
他轻松把那件碍事T恤除掉,她白净皮肤的细毛孔就浸没在起伏的红色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