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五个哥哥后,京城无人敢惹(435)
这就意味着在外人眼里,九珍坊跟江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郑如谦给江家送一次荔枝,只带来部分熟人订单,比如姚家赵家,又或者部分不怀好意的订单,比如方家朱家,并没有彻底打开丰京世家的市场。
倘若郑如谦能给江家送第二次荔枝,或者第三次第四次,丰京世家就会误以为,江家的立场从廖家倒向九珍坊。
这属于借势,就像他们当初狐假虎威云水县庞县令的关系一样。
但最终的目的又不是狐假虎威,而是挤走廖家所有的靠山,让廖家孤立无援。
“江家与九珍坊并无情份,却与姜笙牵连极大。”许默接话,“只要带着姜笙拜访,江家必定不会将九珍坊拒之门外。”
但这样一来,他们费尽心思护在身后的妹妹,又要与江家有所接触。
甚至,可能重新做回江家嫡女。
“不行。”刚才还眉开眼笑地郑如谦拉下脸子,“我可以带着荔枝上门拜访江家,用生意和利润来打动他们,但绝不能让姜笙过去。”
可江家始终都是姜笙的血缘亲族,完全隔绝对她真的是好事吗?
长宴和许默全都静默不语。
只有郑如谦格外激动,“妹妹是我的,是我们的,不能还给江家,他们当年把孩子弄丢了,现在长大了想接回去,做梦呢,最苦最难的时候江家在哪里?既然小时候都没照顾过,长大了凭什么拥有。”
这话不仅是给姜笙,也是给他自己的。
小院兄妹六个,只有俩人明明有着血缘亲族,却依旧要艰苦挣扎生存。
许默也好,方恒也好,温知允也罢,他们虽然失去了父母,但他们永远铭记信念传承,他们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只有郑如谦和姜笙,回忆起过去,皆是苦胆流汁的味道。
“我们已经过了最苦的时候,江家好不容易把妹妹还回来,决不能再把妹妹送回去。”郑如谦一字一顿,“廖家的生意可以不要,荔枝的生意也可以放弃,唯独妹妹,不能再拱手相让。”
让也可以,先从他郑老二的尸体上踏过去!
“二哥你别激动。”温知允在旁边小声地劝,“没说把妹妹让出去,只是回去看看。”
郑如谦咧着嘴悲伤,“不能回去,万一江家后悔了怎么办,我们又打不过江家。”
原来是怕这个。
长宴与许默啼笑皆非,但又深深感慨。
姜笙在哪里,的确取决于江家,因为世家的尊贵,因为绝对的势力与手腕,因为不平衡的地位,因为他们没有话语权。
身在高位确实有许多烦恼,但高位也可以避免许多烦恼。
每个野心勃勃向上攀爬的人,都一定有想要保护的存在。
一如许默科举。
又若郑如谦做生意。
“既然二哥不愿,那就找寻另外的方法。”长宴缓缓道,“或者辛苦点,跟廖家打几年生意战也可以。”
郑如谦吸了吸鼻涕,正准备起身找帕子。
一旁低头沉思的姜笙突然出声,“我去。”
这下,小院的目光又重新落回来。
郑如谦震惊到鼻涕没吸进去,反而顺着人中往下滑,“小姜笙,你在说什么,你要回江家?你疯了?你不要我们了?”
“妹妹不要我们了?”温知允的泪花也开始闪烁。
这两个泪包。
姜笙咧了咧嘴,轻声解释,“不是的,是我想祖母了,我想回去看看。”
这二十天,他们一直在忙作坊,忙九珍坊,忙挪东西,忙着准备新品种糕点,忙到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姜笙也是才发现,她有点点想祖母,想檀月,想老人慈祥温柔的手,想静谧安详的德仁堂。
十一年了。
姜笙的亲人太少太少,除却哥哥和姑姑,只有姚姐姐跟祖母对她好过,即使最初回江家并不是自愿,但三五日的温情足够暖热她的心扉。
对她那么好的人,她舍不得放下。
那是幼小姜笙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最向往的温暖,向佛祖祈求了好多好多年,都没有得到的呵护。
“虽然我没有阿爹阿娘,但是有祖母也不错呀。”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更何况,江家大师傅的手艺那么好,做出来的饭菜那么香。”
没有了旋风小饭桶,大师傅做菜的热情得损耗掉一半。
就像姜笙离开二进小院的几天,张姑姑愣是没买过大肘子,猪肉摊的阿叔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屡次劝她节哀。
“噗嗤。”最好哄的温知允泪花退散,笑出个鼻涕泡。
郑如谦的面色也好转了些,拿窄袖充当帕子,在脸上胡乱地蹭。
姜笙趁机总结,“明天我回江家探望祖母,二哥去送荔枝,简直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