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五个哥哥后,京城无人敢惹(425)

作者:陌于之

远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打着油纸伞出现,后头跟着关切的大丫鬟,“姑娘慢点,慢点。”

可那单薄的人影犹若未闻,任凭裙摆湿透,也要为江承愿挡住雨瀑,再关切地唤上一句,“哥哥。”

赫然是缠绵病榻数月的江承欢。

“你怎么来了?”江承愿后退两步,“自己遮雨吧。”

“哥哥这三天去哪里了,可有吃好喝好?”江承欢有些担忧,还有些内疚,“母亲私留的地契和金子都被我拿来了,也送出最贵的头面做补偿,可姜笙没有要。”

江承愿寂静不语。

当年掉包孩子的时候,江承欢也只是个婴孩,并没有主导能力,但取代了姜笙的人生也是毋庸置疑。

十几年的兄妹情实打实存在,他没有办法去厌恶这个妹妹,但也无法再亲近。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江承愿精明一点可以将错就错,当个聋子瞎子,继续掩耳盗铃。

反正姜笙也不亲近他,总好过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但他是江家子弟。

祖辈不仅教了善良,也教了责任与担当,做错事就要认,伤害了就要弥补。

于姜笙,他不是个好哥哥。

于江承欢,他不会再是个好哥哥。

“那头面你留着吧,我会自己弥补她。”江承愿淡淡说完,转身之前,还不忘抽走属于自己的地契与金子。

江承烽紧随其后,唉声叹气。

他们走了,头也不回,冰冷淡漠。

江承欢的眼睛又红了,心脏部位抽抽地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身体,那些曾经想紧紧抓住的,终究用各种方式流走。

嫡女之位,兄妹之情,母女之爱,尊荣与体面,未来与生命。

“为什么。”她怔怔,“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该出现的对吗?我应该去死的对吗?”

小巧在旁边抹泪,“姑娘不要胡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没有欺负姜笙姑娘,还跟夫人大吵一架,冒着大雨给公子送地契,你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不,错了。

也许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当祖母冷漠,兄长避让,外人嘲讽,最后她只剩下母亲。

她只有那份母爱了。

江承欢怔怔转身,步履蹒跚踉跄,形如耄耋老妪。

这个雨夜,有人悲伤有人愁,有人怀念有人怅。

还有人撅着屁股睡到天亮。

实话说,姜笙并不认床,过往岁月里什么没睡过呀,有稻草都算好的,犄角旮旯最为惬意,偶尔能捡个烂衣裳垫着,大多数时候只能往地上一蜷,还得时刻警醒着,怕有人过来踢两脚。

这些年跟着哥哥们东北西跑,从大通铺到架子床,她都没有影响。

但真正躺回自己的小房间,窝在张姑姑怀里,那种安心的感觉是谁都给不了的。

窗外雨水滴答富有节奏,姜笙在睡梦中遨游,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甚至乘坐奇怪的铁盒子,眨眼功夫冲进草原,找到喂羊的三哥。

咦,三哥为什么会喂羊。

他不是在打仗吗?

第318章 扎个小辫

姜笙被自己疑惑醒了,她打着哈欠睁开眼,入目就是一片深色湿润,带着几颗黄色的小芝麻。

咦,流口水还掉眼屎。

即便是自己的,姜笙还是嫌弃地扭头,顺着阳光往里瞧,她瞧见了称得上简陋的小屋,瞧见桌子上九珍坊的糕点,瞧见简单的棉布衣裳,瞧见质朴无华的千层底布鞋。

恍然间,她意识到这里不是江家,是二进小院。

是她的家。

欢快的情绪涌上来,她套上千层底布鞋,穿好棉布裙裳,又顶着歪七扭八的小辫子,冲进前院。

大哥已经去国子监了,二哥在做生意,四哥会诊病人。

只有长宴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轻轻一吹,浮起漫天木屑。

察觉到动静,他转身看见一夜之间从世家女打回原形的小胖妞,难忍笑意,“你醒啦,姑姑给你留了饭,二哥说去看看作坊,留了姜三载你。”

姜笙颇为不忿,“笑啥笑,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玩木头,回头给我订俩板凳,要小的。”

这样姑姑们分荔枝的时候就不用辛苦蹲着了。

长宴两手交叠,语气郑重,“遵命,妹妹。”

话落,俩人都忍不住笑了。

姜笙洗漱完毕,用了早饭,就准备出发去作坊看看。

在这之前,她需要解决一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往常有张姑姑帮忙,在江家有专门的小丫鬟,现在只剩……姜三跟长宴。

俩少年面面相觑,互相谦让。

“公子你来,你连木头都能雕刻,你肯定可以。”姜三露出大白牙。

长宴沉吟,“当初三哥一直夸你心灵手巧,这些年应该进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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