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别虐了,夫人已经送到火葬场三天三夜了(64)
沈襄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凝视着地板上殷红的血渍,眼神空洞迷茫。
手指紧掐着掌心,努力歇制着自己想跑去医院的冲动。
她为什么要去?
即便是蓝婉月流产了,也是她绺由自取,与她有什么关系?
沈襄想。
不知道自己僵坐了多久,直到身子麻木,她才吃力地起身,坐在酒店雪白的床上发呆。
那一刻,薄南辞没再回来。
沈襄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是看到薄南辞满面戾色指责她,说的话很难听,他说蓝婉月的孩子流掉了,说沈襄谋杀了他的孩子,他要让沈襄付出惨痛的代价。
薄南辞的脸孔狰狞又可怕。
恐怖极了。
梦醒,沈襄张开酸涩的眼,枕头已被她的眼泪打湿,贴在脸颊上黏黏乎乎的。
终于,沈襄熬到天亮,她起床折叠好被子,拿手机想给薄南辞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号码刚拨出去,她犹豫着又点了结束键。
沈襄正纠结时,外面传来声音,她寻声望向门口,就看到薄南辞已用房卡开了门,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疲倦,发丝也有些凌乱,似乎是折腾了一夜未合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怎么样了?”
沈襄问。
薄南辞脱下外套,没看沈襄一眼,声音寡淡地回答:
“孩子没掉,就是情绪有些低落。”
沈襄瞥了眼他手里皱巴巴的外套,有一团面料被水浸湿了,应该是蓝婉月醒来后哭倒在他怀里的泪水。
想着那样的画面,沈襄的心又揪成一团。
沈襄十指绞在一起,沉默半天,她说:
“你以为是我害她的?”
“我没这样说。”
薄南辞把外套放到床上,从行李箱里拿了干净衣服放到床上,摘下手上的腕表,然后,他走进浴室,不一会,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传来。
他没那样说,可他那样认为了。
从他冷沉的脸色就可以看得出,薄南辞相信了蓝婉月的表演。
薄南辞洗完澡出来时,目光瞥到角落沈襄收拾好的行李,眸然微微暗沉:
“机票我已我退了,暂时走不成。”
说着,他抽掉腰上的浴巾,不顾沈襄在场,径直拿衣服换。
沈襄别过脸。
她轻轻地说:
“你可以陪着她,我先回深城。”
“我们一起走。”
他低着头,一面戴腕表,一面回答。
“不用,我还有其他事。”
沈襄提起行李,迈步走向门边,薄南辞想也未想就冲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
沈襄掀眸,看着脸人更加阴沉的脸,愤怒就从她胸膛扑嗤一声冲了出来:
“我没有推她,我也没有说那些话,就算她的孩子掉了,与我也没关系。”
这锅她不背。
沈襄吼。
他站在她面前,大于泰山压顶之势,让她喘不过气来,而他却满不改色,冰冷的眸色,完全看不出丝毫喜怒。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襄无力至极,挫败感油然而生。
静默片刻,薄南辞扬起手,沈襄身形一晃,惊恐万分退后两步,她脸色刷白护住自己的肚子:
“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薄南辞脸色一怔,扬起的手僵在半空,好半晌,他才把手收回揣进裤袋里,指尖狠狠掐入掌心,疼痛入骨。
他苦笑:
“也是我的孩子。”
他刚刚不过是想抱她而已,她怎么就误会他要伤害她呢?
你更爱蓝婉月肚子里的孩子吧?
沈襄想问,到底是忍住了。
她不敢问,不敢与薄南辞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没有底气。
气氛僵凝了会,薄南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
“不管怎么说,她受伤了,现在没办法回深城,就算是朋友,我们也不能放着她不管不是?”
这话没毛病。
薄南辞这话给沈襄一种错觉,好似她们才是夫妻,而蓝婉月不过是个外人。
但沈襄知道,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如果不在乎,他就不会那样十万火急地把人送去医院,还在医院守了整夜。
“即然她要过来,为什么你又要让我们两个见面?”
你明知道我与她不对付。
薄南辞,难道说,你看到我痛苦,你才高兴吗?
听了沈襄的话,薄南辞讶然,掀动嘴唇解释:
“我不知道她要来,昨晚,她打电话过来,听到我的咳嗽声,就说要过来照顾我,我并没同意,谁知道她今天……就过来了。”
“如果你不喜欢她,我以后会让你们少见面。”
听到这里,沈襄心里那团偃旗息鼓的火焰又开始疯狂燃烧。
让她与蓝婉月少见面,意思是,蓝婉月会永久呆在他身边,那么,她回去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