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别虐了,夫人已经送到火葬场三天三夜了(565)
蒙脸的,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穿着一身黑袍,只露了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男人,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眼尾有颗黑痣,唇色紫红,像妖孽,薄南辞认得他,更认得他手里的那块金黄的璞玉。
薄南辞眼睛盯着玉块,玉块像是个摄魂的妖精,将他浑身精气吸干,黑色瞳仁盯着璞玉中央红如残阳的钻石,目光变得呆滞。
薄南辞脑子里不断涌现沈襄与人交缠的画面,冷汗不断冒出,像洗了个冷水澡,他捧着脑袋,痛苦嘤咛了声。
男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紫红的唇瓣开合:
“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薄南馨,是薄南馨。”
薄南辞似个木偶,机械地吐着:
“我喜欢的人是薄南馨,这辈子,我只爱薄南馨。”
蒙脸男仰天长笑两声,两秒后,止了笑,他徒步上前,抓住薄南辞头发,将薄南辞狠狠撞向墙面,嘴里不干不净骂着:
“薄南辞,你也有今天,南馨死了,你得为她陪葬。”
男人话音落,薄南辞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南馨死了,我得为她陪葬。”
薄南辞感觉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他无力的双腿缓缓跪下去。
脑子里突地闪过薄南馨的脸、
薄南馨,他喃喃念着。
忽然,他脑海里又入驻了抹窈窕身影,乌黑发亮的眼睛,装满了泪水,艳丽的唇开合:
“薄南辞,你说过爱我一辈子,可是,你为什么要食言?”
沈襄。
薄南辞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人名。
“薄南辞,我恨你,此后,咱们再也不相见。”
再也不……相见。
为何他的心这么疼?
像是被柄利箭射穿。
隐约中,他看到了眼前浮现人影,是他与沈襄在大床上交缠的画面,然后,画面切换,满脸惨白女人半坐在床上,他冲进去,怒声质问:
“孩子呢?”
“死了。”
“沈襄,信不信我弄死你?”他凶神恶煞扑过去,卡住女人的脖子,他真的好想弄死她,指尖收紧的最后一刻,泪水从他眼睛里落出来,流到他手上,烫痛他心脏,他松了手,擦着眼泪退开两步,他狠狠剜了眼女人,转身扬长而去,脚下带起一片风。
场景又切换,天空瓢泼大雨,宁浩为他撑着伞,他站在悬崖边,看着脚下万丈深渊,气得脸色白青,上前一步,若不是宁浩伸手逮住他,他就跳下去了。
为了找个女人,他竟然不顾生死,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一生的挚爱。
心脏像是有千万把尖刀在捅。
沈襄死了,薄南辞闭目,他跟着囚车滚下了山崖。
只是,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后,她归来,薄南馨把她绑去了天台,问他,她与沈襄,他选哪一个?
为了两全其美,他选了薄南馨,救下薄南馨,再把手伸向沈襄时,沈襄已从天台掉下去,衣角从他指尖划过,他抓不住。
沈襄粉身碎骨了吗?
薄南辞像是被把尖刀狠狠剖成两瓣。
税利的痛拼命下咽。
天可怜他,沈襄没有死,却从此恨透了他,而后,纠纠缠缠,分分合合,而他与她最终走到了一起。
所有蛰伏在心里的记忆全部复苏。
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似决堤的江河,收不住,薄南辞没有伸手去擦。
由于他低着头,闭着眼,蒙面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目光在接触到地面一滩滩水渍时,拿不准薄南辞为什么哭?
蒙面人问眼镜:
“怎么回事?他是因为南馨离开才哭的?是内疚了吗?”
眼镜狐疑地望了薄南辞一眼,同样吃不准:
“我……也不清楚。”
“你干什么吃的?”
蒙面人一脚踹在了金丝眼镜的屁股上。
金丝眼镜摸着被踹疼的屁股,他重新拿起玉石,走到薄南辞面前,蹲下身,声音似妖魔的声音染了蛊惑:
“薄南辞,哭什么?是不是心疼南馨了,要不,你去阎王殿向南馨陪不是,告诉她,你会下去陪她。”
薄南辞眼皮早已打湿,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流,他微微点头。
突地,他睁开了双眼,泪雾雾的眸子潋艳光芒,他起身伸手往蒙面人腰间一摸,赫然手里就多了把瑞士军刀。
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按到了墙角,脸上抵着冰冷的尖刀,只要他敢乱动一下,刀子就会划破他的脸。
金丝眼镜回头,见薄南辞手握刀子,将蒙面上的脸凶狠往冰冷的墙上磨蹭。
而手上的刀子,就快刺穿蒙面人皮肉。
金丝眼镜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提步开溜。
蒙面人气得头顶冒烟,他啐了口痰,对着薄南辞笑,笑容冷狠,眸子里射着凛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