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58)
“凡兽催丹,成妖亦成魔。”
陆忆寒被这一语点醒,回头再去看那一地的母鸡,咽了口唾沫:“所以那些鸡是被抓去催丹了?”
“多半是,昨夜在我们追贼时,院里依旧少了鸡,昨日来时为师便在那些鸡上下了引神香,方才我顺着香找到南街后的破庙里,但那香恐怕已被识破,庙里的痕迹被清理过了,我只在角落找到这一颗血灵丹。”叶与将血灵丹收好,负手看向陆忆寒木然的脸,平眸笑问:“杀生修炼,如今这幅局面,少说也得算是丙等委托了,不知乖徒下一步作何打算?”
陆忆寒被这声“乖徒”浇得一激灵,平日里叶与只有在他犯事后训诫才会这般磕碜他。
陆忆寒在这五年的光景里犯事气人的本事一日比一日长,叶与分明记得在自己手下修行的孩子,饶是再贪玩调皮,自己好磨歹磨还是能强压一头——就比如白辰。
可陆忆寒倒好,对自己犯下的事从来都是嘴上反省,不出意外,隔天又能在训诫堂见着本人。面对陆忆寒,叶与只得收起了然的温笑和玩世不恭的清闲,多的是无奈和咬死的后牙槽。
大多数时候他都拿这徒弟没辙,只有在逮住这小子茫然无措之际唤上一声故作深沉的“乖徒”,方能寻得几分当师父的慰藉。
“自然是继续查!”陆忆寒又听到这是个丙等委托更是起劲,抖落了那一身寒颤,全然忘了自己上一刻还被鸡追得满屋子跑。
叶与挑眉,他多少也能猜到的,陆忆寒这好事的性子巴不得一跃千丈,这委托他若是接,便挫挫他的锐气;若不接,便自己将此案了结。
“好,你说如何查。”
……
宿醉后的感觉不妙,海萍在门外晒了一下午,头昏脑涨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身上盖的那身衣服滑落,她记得这款式是陆忆寒的,摇摇晃晃进屋要去还衣服,竟也忘了敲门。
推开门一看,却见一屋子被五花大绑的母鸡塞满,不见那师徒二人。
她本能察觉到奇怪的气息扑面而来,蹲下身靠近那些母鸡,伸手去探,那鸡突然坠下脑袋,朝自己的手啄去。
好在海萍反应及时,收回了手。她的心悬了起来,此刻,一地红着眼睛的鸡齐齐盯着海萍,“咯咯”地嘶叫起来,若不是被捆着,恐怕下一秒就要腾起咬人。
她六神无主地退出屋子,关死了房门,后背沁出了一身冷汗。
“海道友。”
海萍垂着脑袋扶在门框上,眉头紧皱。
“海道友?”
陆忆寒见海萍没反应,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转瞬间那只腕子便被捏死了,疼得他直跳脚。
看到来人是陆忆寒后,海萍猛然松手,说了句“抱歉”,将衣服塞进陆忆寒怀中匆匆离开了。
陆忆寒看着被抓红的腕子轻轻揉了揉,遥遥望见海萍先是疾走,而后小跑了出去。
“不追上去吗?”叶与刚从海满氏那收拾好屋子,贴近陆忆寒轻柔地捉住他那只手腕,揉开了痛处,“跟上她说不定能寻到那贼人,再犹豫可就要追不上了。”
陆忆寒摇摇头,答道:“门规第三百二十七条,行事需得光明磊落,不得有小人之举。”
“这会你倒是将那门规奉为圭臬了。”
陆忆寒朝他嘿嘿一笑,心安理得享受着叶与的揉捏,面露谄色:“主要还是师父教得好。”
叶与颇为受用地点点头,随后突然在他手背不轻不重打了一记,道:“不许耍嘴皮子。”
照陆忆寒这样发展下去,也不知道日后得祸害多少女弟子。
他看着海萍消失的方向倒也不担心这孩子出什么事,风波谷的医修,隐匿身形的本事最是拿手。
……
海萍是在戌时回来的,正好赶上了饭点。
可她已无心吃饭,任凭海满氏怎么劝都婉声拒绝,拽起陆忆寒和叶与二人冲出门外。
“……要鸡的那些人是魔修,”海萍说着,慌乱地用双手比划道,“我爹跟他们在一块,我撒在他衣服上的红豆还在,我能再找到他们。”
海萍知道,跟魔修扯上关系,性质就全然不一样了,天衍宗的人知道后只会加派人手,到时候她父亲难逃其咎。
可那又如何?
既然那白赖的爹可以一手毁了母亲多年来的心血,她还何需顾及那点可怜的血缘情分。
也只有她还像傻子一样记得幼时那点好,惦念着那只不属于自己的狗;呆望着那片空口夸下的富饶村落;记挂着那串自己费尽心神串成的铜钱……
“若是迫不得已,二位不必顾虑我同他的情分。”
第32章 红豆寻向
崎岖的山路上布满了错落的怪石,呼啸风声下,几道黑影闪身掠过,在散乱的石隙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