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177)
叶与猛然抬头,眼眶湿漉漉地盯着祁方,喉头干涩像被晒得龟裂的黄土,催促着他找寻解渴的灵泉。
眼前的人又开始恍惚,化作好几重人影,他扶额晃了晃头,那几重人影又回归成一个清晰的人,细辫自他左耳前垂落,耷在他紧实的胸口,叶与目光向上,琼鼻皓齿映入眼帘,那双好看的凤眸正深情地凝望着自己。
他的心跳得很快,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行事,可他就是忍不住要靠近。
再靠近。
“咣啷——”水镜从他衣襟里坠出,浆液倾洒一地。
祁方眉心微动,怔愣地盯着叶与出格的动作。
叶与捂住祁方的嘴,涨红了脸,隔着那只薄薄手掌将吻传递给另一方。
水镜忽而亮起,照出二人此刻难舍难分的模样。
陆忆寒坐在门前,仍是痴痴望着门口,他从芥子里掏出水镜,只是轻轻抚了一下镜面,哪知水镜陡然亮起,映出叶与的侧脸来。
他惊喜地捧起水镜,哪知镜中的画面移转,清清楚楚显出叶与主动欺身上前,捂住一人的唇与之亲吻的画面来。
刹那间,陆忆寒觉得五雷轰顶,他连忙丢开水镜,连滚带爬缩回了被褥,他眼中惊恐,望着地上静静躺着的水镜,拽着被褥将自己团成一个球。
叶与不是回门派修补护山阵法吗?雪月楼不是在整改吗?怎么会……怎么会……
他混乱的思绪缠成一团乱麻,哆嗦着嘴打牙祭。
水镜中传出熟悉的银饰叮当声,饶是陆忆寒捂着耳朵,那声音也一丝不落挤进他耳中。
——是祁方。
陆忆寒不愿再听再看,从被褥里挣出来,跳下床将水镜丢进芥子,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盯着门外。
醉意袭人,叶与的手逐渐滑落,整个身子沉了下去,好在祁方揽住了他的腰,将人拢在怀中。
他听见怀中的人,嗫嚅着要说些什么,急急附耳去听。
叶与咬着他的耳朵嘴里蹦出了两个字:“从…安……”
……
再回到木屋时已是两日后了,叶与亲手做了些吃食,打算这几日好好陪陪陆忆寒。
他甫一推开门,屋内安静得出奇,床上莫名多了个大鼓包,他好笑道:“从安?干什么呢,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那鼓包抖了抖,从底下探出一个乱糟糟的毛球来,见到叶与便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步伐虚浮地迈向他。
叶与蹙眉,看着那比自己高上些许的海藻球一头撞进自己怀中。
他拨开陆忆寒额前散乱的长发,就见陆忆寒红着眼眶,死死箍着自己的腰,脸色惨白地盯着自己,委屈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是哪的话?怎么了?”叶与放下食盒,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慰道,“是为师让你等久了?”
陆忆寒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将叶与抱得更紧。
叶与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先松开为师,去那边坐着,为师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
闻言,陆忆寒这才依依不舍松开了叶与,乖乖坐到桌前。
叶与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缓缓走到陆忆寒身后替他束发。叶与耐心地将那颗毛球梳顺溜,娴熟地替他编出小辫来,服帖地垂在耳前。
叶与扳起陆忆寒的脸左看右看,叹道:“许久不曾替你束发,手生了。”
陆忆寒抚着小辫,心情也没先前那么低沉了,哼哼道:“我喜欢。”
叶与受用地拍拍他的肩,推过食盒,热腾腾的红烧狮子头将陆忆寒肚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叶与扬眉递去一双箸筷,笑道:“吃吧。”
陆忆寒得令,一筷子便戳了个狮子头吃起来,自己吃还不够,又戳了个递给叶与:“师父,你也吃。”
叶与接过,斯文地咬下一小块来,余光落在陆忆寒身上,陆忆寒似有心事,吃得很慢,心思也不全然在狮子头上,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怎么了,不和胃口?”叶与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没有……”陆忆寒醒过神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埋头咀嚼着狮子头,偷偷瞄了一眼叶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思虑半晌,他磕磕绊绊试探道:“师父,雪月楼修好了吗?”
“还没,门派需要重整的东西太多,恐怕还要些日子。”
“那……师父修护山大阵很忙吗?”陆忆寒不安地绞着手指。
“时间长了,问题不少,要花些时间。”叶与游刃有余答道。
“……那、那晚上也忙吗?”陆忆寒闷声又问。
叶与怕他责问自己晚上不忙怎不来看他,便答:“晚上也忙,赶不及回来。”
“……好,徒儿知道了。”陆忆寒看着手中的红烧狮子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他囫囵咽下最后一口便匆匆离座,去院里练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