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132)
不等祁方话说完,叶与便俯过身去将陆忆寒扶起来,他在脚底起阵,一息间便带着病号回到自己屋里了,顺手在门上下了禁制。
不过眨眼的功夫,祁方就被独自留在了陆忆寒屋里,跟那张空荡荡的床大眼瞪小眼。
叶与刚下完禁制就想起来自己还得重新温一碗醒酒汤,腰间却突然箍了一条缚带。陆忆寒声音沙哑,唤道:“师父…徒儿头好痛…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来,陪徒儿说说话……”
叶与随即软下心肠,无奈地笑道:“那你倒是先放开为师,不然为师可怎么坐下来陪你?”
陆忆寒闻声,这才乖乖放手,双手撑在床沿,瞳仁亮晶晶地望向叶与。表面虽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则他心底已经乐开了花,他竟不知叶与会吃这套,只要撒撒娇装装可怜就能得他偏爱,自己怎么就没能早点发现。
刚入门那会,因为练剑磨伤了手时就不该藏着掖着,就该光明正大伸出手来让叶与好好怜惜一番。
叶与从一旁倒了杯热水,四下张望,从床前的木桌上取来一块方帕裹住杯身递给陆忆寒,生怕又将他烫伤了。
陆忆寒小口啜饮着,觉得这水的滋味也是极好的,抬眼望向叶与问道:“师父…可还生我的气?”
叶与摇头,答道:“我已向白辰打听过原委,知你是一时用气,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以后你行事要深思后再做决断,切莫被一时之气而蒙蔽双眼,倘若为师那日未出关,你又真伤了人,为师也无力保你。”
陆忆寒乖觉地点点头,闷声闷气答道:“徒儿知道了。”
叶与话锋一转,闲适地依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陆忆寒又道:“从安,为师可是听说这些年安分得很,你那群师兄喊你去玩乐也不为所动,不是在山上修炼就是去天衍宗接委托,短短四年就从练气大圆满突破到筑基十阶,给为师长不少脸啊。”
陆忆寒突然被夸得无所适从,抬手擦了擦嘴角,有意掩饰脸上的薄红。
“也…也没有那么厉害……离师父还有很远呢……”
叶与受用的地点点头。
“师父,徒儿有一事想问。”陆忆寒将水喝得见了底,盯着杯底艰难启齿道。
“问。”叶与心情不错。
“你同祁前辈……是怎么认识的啊?”陆忆寒迫切想知道那个个登徒子是怎么勾搭上叶与的,必然要从叶与嘴里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叶与思忖一阵,娓娓道来:“他是为师年轻游历时所结识的,他同为师一样,也是剑修。”
……
三界接壤的万兽林孕育着万千灵智初生的小妖。它们不受三界的伦理束缚,弱肉强食是此处唯一的法则,迭代繁衍,生生不息,是天道最喜爱的造物。
天道无需加管,万兽林自行赓续着混沌初开以来最原始的最绝妙的状态,没有妖兽会行逆天之法,做违理之事,它们的灵智懵懵懂懂,进,则深入密林,去往妖界;不进,则拘于林中,生死有命。
不少修士魔族踏足此地,就为寻一只乖巧又强大的灵宠,妖族大多难以捉摸,而普通小兽又无甚用处,这懵然无知的灵兽却是正好。
魔族大多不甘止步于此,灵兽于他们来说还是弱了些,他们让灵兽入魔,催使灵兽性情大变,更加凶暴残烈,这种妖兽便被称为魔兽。
叶与受人所托,追查魔兽伤人一事,一路追到了万兽林。
那时,仙魔大战还未开始,而叶与却刚历完一道天雷劫,步入元婴之境,又因其师承剑圣,手执双剑名满天下。
他白衣胜雪,身负红梅剑,白雪剑则通常收于体内。少年人最是意气风发时,他知自己天赋异禀,对于他人的夸赞虽有谦逊却不否决。
彼时他性子张扬,常遭人诟病,却也不收起那分疏狂,背着红梅剑四处招摇,路见不平,拔剑追着砍。
有时也不问原委,谁是好谁又是坏也不辨明,只得事后被肖青遥押去赔礼道歉。
不过人有口能辩,刚通灵智的妖兽就算有口也难言。
叶与以元婴之境的威压就将那头伤人的魔兽逼得七窍流血,方要拿它祭剑,就发现它身上血气过于浓重。听见那头魔兽奄奄一息地呜咽,叶与也踟躇着不知该不该动手了。
他飞身退出五尺,遥遥喊道:“喂——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魔兽低吼一声,伏趴在原地。
“你当真蓄意伤人,要食人修行?”
魔兽哀嚎着,喉间不断发出咆哮。
叶与也不懂兽语,便以为它这是又要作攻势,一手合握住身后红梅剑的剑柄。
“它说,是人关它,打它,它想回林里。”一只手压住剑镦,将探头的红梅压入剑鞘。红梅出鞘必要饮血,否则杀气弑主,执剑人是要遭反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