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并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

顾庭彻即便是听说过这号人物，但帝都的名媛这么多，他也没有刻意去关注谁。

又或者是，舒意单方面地关注了他？

男人在脑中搜寻着记忆，过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寻找出了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间，应该是他20岁那年，陪着顾父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历练自己的时候。

而能对上号的，就是那天晚上了……

想到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顾庭彻薄唇就勾出一抹和煦的笑。

原来是那一次。

他不过是顺手之举，没想到那女人就已经放在心上了。

原来她这么早就开始对他图谋不轨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继续往下翻，一连好几页，内容大多都大差不差——

【很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下雪了，雪景很美，他和我一样能看到初雪的美景吗？】

直到2014年的7月份，才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今天很高兴，我收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他好像要为了家族留在帝都，要填高考志愿了……】

【最终还是为了他改变了自己的选择，虽然不一定值得，可我至少不会再有遗憾了。】

2015年9月份：

【他胃不好，还不喜欢吃早餐，也不知道四磨汤对他有没有效果。】

【他第一次把早餐里的八宝粥喝了，嗯，还不错，至少喝了三分之一，有进步。】

【他好像并不记得我了，似乎……也有了喜欢的人。】

【她很漂亮，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很受欢迎，也很热情，他对她好像很上心。】

【我要变得更好，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每一张日记的末尾几乎都是：【致顾公子】。

男人越往下翻，就越能感受到舒意的内心世界。

上面写满了她少女时期对爱恋青涩的期盼，每一个字都勾勒出她对他的情谊。

哪怕生涩，却也是少女最纯粹的情感。

和如今看上去清冷坚韧的舒意大相径庭，很难让人想象到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话的。

顾庭彻看着这些字迹，落在纸张上的指尖渐渐加重，温度渗了进去，跟他的心一样，宣泄出异样的情绪。

长指继续翻阅，某一页上的内容攥住了他的眼球，男人瞳孔微缩，流露出几分震动——

第102章 顾庭彻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天

和其他的页面不同，这一页的日记上空缺了一块，像是被人撕掉过。

男人看着上面的日期，缓缓眯起了眼睛。

日记上方标注的日期是2016年10月17日。

【他今天看起来很奇怪，脸色很异常，我把……】

内容到“把”字的时候戛然而止。

后面的纸就都被撕毁了。

把什么？

按照日记前面的记录，不出意外，这个“他”指的就是顾庭彻。

顾庭彻眉心狠狠抽动着，眸底酝酿出幽兰的暗色。

这个日期，顾庭彻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那是他上大四的某一天，发生的事。

难道那时候舒意也在？！

男人攥着日记的手越发的紧，原本厚厚的纸，都被他捏出了痕迹。

……

与此同时，二楼储物间内。

舒意的瞳孔一缩，握着录音笔的手紧了紧。

他死了？

谁死了？

夜深人静，外头的雨声淅淅沥沥，偶尔传来几声电闪雷鸣，将整个房间都闪出阵阵白光。

连带着拥挤的储物室，都衍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阴森感。

一只年幼时才拿到的录音笔，怎么会藏着这种东西？

舒意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才那两个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可是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录音笔的音质也并不好，以至于她不能准确地分辨出这究竟是谁的声音。

只是听这个语调和声音……

莫名的熟悉。

熟悉到，就在前不久，她才刚刚听过。

心脏像是被钥匙的尖端划过，引起阵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闭上了眼，手中的录音笔还在循环播放着内容。

“她死了吗？”

“……不知廉耻的东西！”

几句简短的话语在耳边萦绕，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把她扔进了死循环里，无法自拔。

心跳也随之不断加速，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当荒唐的想法从脑中穿梭而过，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舒意记得，自己四岁的时候刚得了这个礼物，恨不得拿去到处炫耀。

逢人就按下开关，把对方的声音给录下来。

后来玩腻了就搁置在了这个储物间里，就这么悬挂在床板后的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