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入萝帷(27)
今日宣布应验。虽早已是不争的事实,无需甚的应验。
下人把郑以瑟不喝了的补品撤下去,一切都是无声进行,碗放在盘子上的声音都显得扰乱宁静。终于房间里只剩他们四人,还没等周之南开口,门又被打开了。
是陆老爷子。
周之南和陆汉声被叫到门外,留阮萝同郑以瑟短暂独处。
即便家里长孙刚没,儿媳虚弱卧床,只陆汉声好好的陆家就没甚的大事。陆老爷子到时间就要入睡,路过叮嘱周之南处理好一切,一切轻飘飘几句话带过。
周之南自会处理,只这处理办法是怎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阮萝却在度秒如年。郑以瑟,或者说任何一个地道上海世家的小姐,都不会看得起阮萝。她在周之南身边是一个奇怪存在,女人比男人小家子气,肚子里平白多生了些尖酸刻薄。男人们在外不敢说周之南如何,更别提之前出了事的赵老板作前车之鉴。女人们私底下喝下午茶,难免高谈阔论一番自己见解:周萝可是个不明不白的低贱货,且让家里的姊妹囡囡离得远些。
她心里不畅快,总要迁怒别人。
“周老板也不说给你个名分。”她声音同样无力,虚无缥缈的感觉,在雨声中更难听的清。
阮萝心道,是她自己不愿要。她不说话,只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周之南回来,她答应他只跟着,便不会惹出旁的有的没的。
“你这般也好,省去了我这长房太太的烦忧苦楚。但你身份上不了台面,我这种世家出身的,自是做不了你这种没名没分跟着人混日子的事。”
阮萝笑着,端着,看着。郑以瑟只觉得阮萝对她满眼怜悯,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我劝你少说话,多在心里念经文,还能活的久一些。”阮萝心中为自己破天荒的镇定惊讶。
周之南同陆汉声进门,郑以瑟的丧钟敲响。
……
陆汉声仍是那副乱着头发挂着血淋淋伤口的样子,送周之南和阮萝下楼。阮萝心中若有所思,下楼走得慢些。周之南已经下完最后一层楼梯,她仍在磨蹭。
“萝儿,快些。”他张开手臂,等她走下来揽住她。
然阮萝心中不明不白的,细微些许抗拒。脚下没小心,最后三个台阶直接扑了下去。
“啊……”
庆幸周之南把她抱了个满怀。
“周之南,我腿软……”
她以为周之南会搀扶她走,却不想被他直接抱起来。如今不是在周宅,而是陆家,都是外人,他不是最要面子。
她小声在他耳边说,“我自己能走。”
“门口有水,怕你再摔着。”
阮萝不再说话。
第21章 21.见明暗
回到周宅,外面雨才渐渐小起来,也不再有雷和闪。前些日子周之南命人在主卧里装了个小的壁炉取暖,阮萝盖着毛毯在床上,整个人暖融融的,两颊呈粉红色,活像个吉祥娃娃。
周之南在书房打完电话吩咐完事情,已经十一点多,很晚了。到卧室见到阮萝坐在那发呆,开口问道:“这么晚还没睡?屋子里不冷吧。”
阮萝摇摇头,周之南上了床,他明显感觉卧室里比书房暖很多,甚至有些发热。还需叮嘱下人明日别烧这么旺了。
他已经躺下,阮萝却没,“不躺下吗?很晚了。”
明明屋子里暖得很,她声音却有些像是受冷导致的发颤,“周之南,那次扔你东西的人,还活着么?”
他调整枕头的手停下,看着她。“怎的问这种话?”
晚上在陆家公馆,周之南和陆汉声进来后,又支了阮萝出去。她觉得周之南今晚愈发奇怪,便扒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郑以瑟显然是情绪不稳定的那个,且她刚受了阮萝怜悯的眼神“羞辱”。
“陆汉声,你若不是来哄我开心,便不要在这个房间待着了,我看你是想要我死。”
周之南笑,“他何苦来的哄你开心,倒不如直接把商会账目往来奉上,你才最开心。”
郑以瑟瞪大眼睛,没料想到周之南知晓,还以为他们会同她继续装佯。
“以瑟,你让我很失望。”
“陆汉声,你当我对你不失望。我已经对你绝望,只有我姐姐弟弟是关爱我的。”
“这便是你偷我文件给郑以和的理由?”
吵架的时候,往往双方都没个逻辑章法。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通通都要提。
郑以瑟乍的提高音量,“那她呢?她没走!她还在上海!你不是告诉我她走了?我允许你找旁的女人,只她不可以。”
“那不是她。”仿佛是错觉,陆汉声语气满是苍凉。
“就是她!你当我记不得她的长相,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记得,我做鬼都会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