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77)
妈的话,都不好使了。余正海算个毛。
余妈见硬得也不行,喊余津津:
“你今日得意,要不是当初你爸给你牵线,你能认识边总?做人不能忘本呐!”
做妈的清楚——其他家庭成员还不知道大女儿早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余妈便朝余津津喊母女两人才懂内里的话:
“你和你弟,你妹,都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这世上,就咱娘几个最亲!其中,你跟我时间最长,最懂事······”
“跟”,很微妙,有点共患难的意味,带着点点的江湖意味:
你本名不正言不顺,是我不离不弃……
又来,又来!
老一套的同情牌。
马都听不下去了,开始跑起来。
余津津在马背上一个趔趄,差点直直摔下来。
酒瞬间吓醒,她慌了几秒,立刻冷静下来,死死抓着马绳,想着就算摔下去,也不要着地被马活活拖死。
“活该!”
余绍良叫好。
这声看好戏,激励了余津津保持更大的冷静,她努力回想并学着边柏青教过的策马。
渐渐的,马有点听话了。
瞬间扭转的局面,令余津津得意,她当着所有人展示听话的马。
甚至盗用边柏青曾经对她的话:
“它不乖,看我抽它!”
马有片刻的消停,余妈见机,忙插话:
“津津,你下来,下来······”
换了慈爱的面孔。
但余津津坐在马背上,位置高了,她妈扬着脸看她,脸上搓的护肤油在光照下闪着,显得笑容像不干净水面上浮着的油花子。
怪腻歪人的。
“津津好孩子,你先下来……”
“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余津津得意地挑眉。
只被割了头发的余绍良,嘴没受损:
“装逼罐子!”
余津津一甩鞭子,马狂奔起来,照着围栏就来了。
马经过训练,不控它的话,它见了围栏就要跃。
余津津见马好像抬蹄跃过去的话,太陡,会把自己扬翻下去。
她想拉绳控制,但是马越死拉越抬前蹄。
余妈本扳着栏杆,高马直往她头上跃,吓得连躲的反应都来不及。
余正海和余绍良早闪到后面了,还在往后退步子。
余绍馨跑到一边,不忘喊妈:
“妈!你来啊!躲了它!”
正在马非要踏了妈的时候,高尔夫球车和驯导员集体赶来,手忙脚乱制服了马。
俩小伙子扶下余津津:
“边总在坡上等着你呢。”
余氏一家听见“边总”,跟狗见了骨头似的,都急忙环视马场。
围城在高坡那里开了一角。
边柏青带着人站在那里。
余绍良上前扶妈:
“妈,姓边的在那边了!”
余正海冷脸对余津津,别过头:
“哼!”
俩小伙子开着高尔夫球车,载着余津津,绕着围城走了。
再同余氏一家见面,余津津已经换好了套装,站在了边柏青的旁边。
边柏青着白衫,大律着黑衫,同余津津站在围城外的高坡上。
余氏一家站在围城内靠下的矮坡,抬头、伸脖子,朝边柏青告状。
中间站着那俩小伙子,隔开上、下两拨人。
余绍良受了气,现在恢复了中气十足,嗷嗷叫着数落余津津拿车撞沉了他的面包车。
面包车还是借的别人的。
“边总,你是明白人,你给个说法,你叫我们全家来玩,车沉了湖!你看我头,给我割得和鬼剃头似的!哎,不是说来了律师吗?我要告余津津!”
余绍良打小鲁莽,没接受过思维训练,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大律笑呵呵的:
“我就是律师。”
余绍良叉腰挥手:
“我请你给我打官司!”
愁死余津津了。
这就是她天生无法选择的对手们。脑子跟散装的似的。
大律笑呵呵的:
“我的业务比较小众。只代理亿元俱乐部的成员。”
他客气朝余津津:
“很荣幸成为您的代理律师,余小姐。”
余绍良哑了。
再鲁莽,也知道一直平静着的边柏青的立场了。
边柏青朝大律点点头,大律转身,回去野餐去了。
只剩“自家人”。
余正海和边柏青交涉:
“也太不像话了,她亲弟弟,说开车撞,就把车撞湖里。人命关天,算怎么回事?”
边柏青看了一眼居中的小伙子们。
小子其中一个上前一步:
“余小姐喝了很多酒,但她不酒驾,叫我帮她挪车,我不小心踩成了加油,把面包车顶湖里了。”
“狗屁!青天白日的说谎,还要不要脸?”
余绍良打断小子的话。
“操,不行咱就叫122来!判定责任!到时候物证可不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