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242)
他们家人的知趣、有分寸,有时叫沈今今说不出的感激。
而他们,并不会像余家,事事都要女儿感恩戴德。
边董走了,边柏青依旧坐在沙发,没有过来主动找她。
沈今今伸头露脑多次,发现他插着手,眼神垂在不具体的方向,不知在思索什么。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把杯子递到他嘴边。
怕他最近几天没喝好水。
杯沿触到嘴巴,边柏青才恍然醒来,努力一笑,作势喝了口水,却没喝到。
那种牵痛的感觉,又扯满了沈今今心头。
这是第四天了,边柏青面有倦色,双颊瘦削了,眉弓显得更高了,顶着紧绷的皮肤,有种呼之欲出的张力。
忙到没有刮胡子,已经不短了,微微潦倒在下巴与鬓边,添了轻薄的成熟韵致。
为了正式,穿着黑衬衫,却在忙碌中又解了领口与袖口的扣子,结实而光泽的年轻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的倜傥。
只能想到风情二字形容此刻的他。
沈今今望着沉默的边柏青,心中无比的柔软。
她伸出胳膊,轻轻环住他。
把他从不快乐的世界,抱回来。
沈今今使劲拽,边柏青就控着力让两人坐稳。
两人摇摇摆摆,像不倒翁。
他终于笑了。
轻吻后,他眼仁也渐渐亮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手,甚至哼起没有调子的小曲。
被胡茬埋着的吻,微刺着她的脸颊,她抓抓腮。
微小的挠腮动作,很打动他,他故意拿胡茬蹭蹭她的脸,她的手背。
沈今今笑声咯咯,像只小猴子,又挠自己,又掏他下巴。
边柏青渐渐回暖的眼神,忽然盯住沈今今的瞳仁。
“我爱你。”
他说。
带着鼻头一酸似的,鼻翼微动。
这是他的千万柔情里的一种。
沈今今因为他眼中潮润的动情,心中急流倒错。
想哭,想表白,想倾泻自己对他的爱,却因为爱的情绪太多,可惜只有一张嘴,而哑住了。
他不可思议的未婚妻,总是说些不可思议的话:
“那么,你觉得我爱你吗?”
边柏青抓着她抱着他的手,在他肩头拍拍,肯定又干脆:
“你当然爱我,还很爱、很爱我。”
“你能感觉到爱,就是真的爱。反正爱不爱,就是看个人感受。感受不到的话,表白的人,喊再响亮也没用。”
边柏青重重点下头:
“你是我世界里,最懂爱的人。”
捧太高了!
他跟他爸妈互动也很有爱呢。
让劣迹斑斑的她给超越了?
沈今今坐立不安,想爆秘书是表姐的事。
但还和舅置着一定她要胜出的气,非让舅出台法拉利的教训。
她支支吾吾:
“那啥······你得注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身上背负着太多资源,人人心怀不轨······”
“放心了。我有这个自觉。”
“别掉以轻心!是出了这个家门,每个人,靠你再近,你都要警惕!”
边柏青侧着脸,笑了一下:
“放心啦,小宝,我连掌握我行程的秘书,也有分寸的。信任是工作能力上的信任。”
对喽,就要暗戳戳提醒他注意秘书,没想到,他有这个觉悟。
沈今今还是不放心,鬼鬼祟祟:
“那她会把你行程倒给其他人,万一······绑架你?或者卖给商业对家?”
边柏青放声大笑:
“你故事看多了。”
他跷起腿,抻着胳膊,搂着沈今今,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小时候,堂哥让人绑过,绑匪刚摸到钱袋子,差点被突突了。20年前的事了,那时绑架都很难成功。放到现在的绑架,几乎是不要命也不要钱,图刺激?”
沈今今伏到边柏青怀里,把脚往他裤袋里插。
他拉开裤袋,帮她把脚塞进去,隔着口袋,攥住她的脚丫子。
她感到深切的温馨与幸福,窝到他胸膛:
“有了你堂哥被绑的心理阴影,所以,你爸以前的司机朝你开玩笑,你才会嘣他?”
“我不认为那是玩笑,因为我没觉得好笑。他是个成人,知道那件事对边家很严重,他来边家是开车,是工作关系,即使对着未成年,也不该拿这个当做玩笑。这就是成年人对未成年的欺凌。那么,他该。”
“都是未成年,我们单位冯大姐的儿子,偷看女同事挤母乳,中考还进女□□。还是下午考思政!这下不用考了。”
边柏青厌恶的皱眉:
“什么玩意儿?变态?”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妈今天还骂我,哎,我草,她是不是骂我给人做小来着?光顾着打架,差点忘了这一句!我去花果山,都要当大王,听不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