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191)
她不由在水中,悄悄离他远了一点。
边柏青没动:
“那和谁?”
“什么和谁?和谁也没有这种想法。”
忽然问这个干嘛?
顿了十来秒,边柏青又是冷不丁一句:
“从校园到婚纱啊?”
他的语气故作含着笑意,却带着令人压抑的阴沉。
“什么?”
只顾着看他脸色说话,余津津都走神了,在想他到底又发什么病?
边柏青把pad和手机往余津津怀里一拍,起身,带起一串水珠,溅到余津津脸上。
她赶紧拿手挡。
等神经病出了门,余津津赶紧删除浏览记录,发现手机的记录里有一条关于婚纱的链接。
她愣了半天,才排查出来:
狗日搜索引擎,跳出的广告链接,她肯定是当时不小心点进去,连在意都没在意,就退出了。
草!
这哑巴亏。
余津津烦得胡乱一擦身上,气冲冲跑到边柏青的卧室,敲了敲,不客气:
“你心情不好,连带着我心情和生理都很差!我理解你不喜欢朝我分享坏心情,就像我也经常不跟你说差劲的事一样。但我必须告诉你,刚才那个婚纱链接,是插件广告,是手滑点进去的。你生气可以,别误解我!”
说完,余津津咣咣跑客房去睡了。
草泥马的薛永泽,祝你头上来粒钢制花生米!
草泥马的边柏青,姥子都解释清楚了,你也不来哄姥子!
草泥马的小唐,让你嘴贱说我未婚先孕,给我脑子整晕了!
赶明儿我非找你茬,叫你知道领导心情不好,手底下人也不好过。
但一上班,余津津才没心思计较个人的鸡毛狗不是。
只要不惹她,她又忘记了小唐这个人的存在。
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她统计的那些发票报销,正常的外出采访产生的费用是有数的,虚报不算高。
只要不夸张,大家多报个奶茶、几顿饭,她装作不知道。
最烦的就是借着外出拉广告请客户,需要吃吃喝喝,这里面再监督,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而这个空间,是李主任以上的班子们霸占着的。
只负责文字工作的这帮人,其实是苦逼。
整个城市报社,部门职责不清晰,账目混乱,领导不怎么作为,余津津看了就要气死。
人就是很奇怪,明明不是自己的钱,但在那个位子上,知道了这种事,就有点窝不住火。
有可能,她受不了边柏青挣的钱砸到报社,没有全部都花在广告制作和发行上,她替他心疼。
也有可能,不在那个圈子里,花不着那些钱······
很难评······
□□不顺,边柏青天天冰着张脸,和余津津在家里打个照面,他都懒得朝她瞥一眼。
余津津又不能在他父母家跟他吵,再说了,他也不跟自己吵。
有天她下楼遇见那玩意儿上楼,俩人面冲面。
她飞瞄了他一眼,见他目中无人,她立刻瞥走眼神。
边柏青活得特别理所当然,家用楼梯窄,他又高大,还要走中间,余津津只好贴在墙壁,给他让路。
擦身而过时,边柏青没有停留,也不谢谢,余津津别过脸,就不主动求和。
他走过去了,上了台阶,却反手抬了一下她的下巴。
非常轻挑。
余津津又惊又愣……而且很心动。
她反应过来,这是示好的信号?
于是,蹭蹭上楼。
边柏青却在卧室门口,对着急匆匆赶来的余津津,无情地关上了门。
余津津吃了瘪。
一连几天,王八羔子出差去了,还是保姆转述给余津津有关边柏青的动向。
见不到真身,和好无望,吵架也没地儿吵,余津津百爪挠肝,只好把所有的心思和怒火——
烧在了工作上。
例会上,本来李主任就看不惯一个女的当了副主任,还是个年轻女的,他觉得离谱,总是冷嘲热讽。
居然嫌余津津上台后,新的大广告做不起来,又批金丽扬主编的内容不行。
好像社长这个主编不存在。
都是干活人的毛病。
李主任说一句,余津津骂一句:
“行业现在不景气,是大环境淘汰的结果,但有些报社就做了新媒体的转型,不能说爆到流油,起码能让员工做起活儿来有奔头吧。新媒体载体的钱哪儿来?叫你甩着个嘴巴子,吃了、喝了。你去看我们自己做的那个APP,闪退问题反映多少次了?没人管!服务器天天崩!”
李主任不忿:
“我吃喝?我愿意吃个三高,喝个头晕?没我们男的在外开疆辟土,有搞文字的那帮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就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就把工资挣了的吗?”